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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通史——序言

李大钊、梁启超等

梁启超

   昔读《亭林集·书潘吴二子事》之篇,窃叹力田、赤溟两先生,弱龄树志,抗迹迁、固,奋然以私家之力,负荷国史;虽横撄文网,业弗克竟,然其所草创,能使一代大师如顾宁人者,推挹咏叹,何其卓跞而闳远也!清社之屋,忽十二年,官修《清史》,汗青无日;即成,亦决不足以餍天下之望。吾侪生今日,公私纪录,未尽散佚,十口相传,可征者滋复不少。不以此时网罗放失,整齐其志传,日月逾迈,乃以守缺钩沉盘错之业贻后人,谁之咎也?亦既数数发愤,思以自任,而学殖谫浅,又多所骛,而志虑不专一,荏苒鲜就,弥用增怍.顾尝端居私祝,谓后起俊彦中,如力田、赤溟其人者,何遽绝于天壤?盖有之也,我未之见耳。吾友蒋百里手一编见视,则萧子一山之《清代通史》:为卷三,为第十六,已写定者,仅上卷三分之二,为篇四,为文三十余万言。余穷一日夜力读卒业,作而叹曰:萧子之于史,非直识力精越,乃其技术,亦罕见也!近世史学,日益光大,若何而始谓之史?若何致力,而可以得良史?世不乏能言之者。虽其原史之言,各有流别,或且相非;其所欲操之术,亦不一致,其孰为最餍心而切理者,且勿论。然而实行其所信,以之泐定一史,使吾之理想,得有所丽,以商榷于世者,何其寥寥也?岂非阐理则易为言,责事则难为力!夫史之为物,兼天下之至赜,与天下之至动:所取材者,既患其寡,复患其多;既不容骋丝毫理想于事实以外,又非可平胪事实于纸上,如钞胥云尔。于其至赜者,勤而搜之,勿使漏;精而核之,勿使舛;无漏无舛矣,更求所以入吾范,勿使乱。于其至动者,观其相生,观其相消,观其相荡;揽其主,絮其从,摘其伏,究其极:凡此举非冥索所能有功也。日日与此至赜至动之事实作缘,心力常注于其中,而眼光常超于其外。嘻!非志毅而力勤,心果而才敏者,其孰能与于斯?萧子之学,未见其止;但以所睹本书四篇论,其所述者,为明清嬗代之枢机,为欧亚接触之端绪,为迹至棼,而不易理;为几至微,而不易析。读兹书,何其乙乙而抽,渊渊而入,若视庵摩罗于掌上,而嚼谏果于回甘也!遵斯志也,岂惟《清史》?渔仲、实斋所怀抱而未就之通史,吾将于萧子焉有望也!夫力田、赤溟在今日,未知其视萧子何如?世有亭林,其必能衡而鉴之!  民国十二年十二月一日,梁启超序于京师北海之松坡图书馆。


 

清代通史叙

朱希祖

  

萧君一山拟作《清代通史》三卷,十六篇;先成上卷四篇,并《大事表》《世系表》二篇,将出版矣,来征叙于余。惟吾国通史之作,创于司马迁;断代之史,起子班固;今萧君作清代史则断代史也;而又名通史,于义似不安。既又思之:郑樵作《通志》,而清又敕撰《续通志》,及《皇朝通志》;司马光作《通鉴》,而薛应旃、王宗沐作《宋元通鉴》,夏燮又作《明通鉴》,既有先例,似可置而不论。况萧君区分《中国通史》为五期;清代为近世期,故又名《中国近世史》,则清代史,固为通史之一部耳。清史之作,视前代史为尤难;而学者所需,则视前代史为尤要。当明之未亡也,明人之作明史者,代不乏人,一披览《明史·艺文志》,即可知之。清廷忌汉人之记述其事,屡兴史狱,毁史籍;于是野史绝迹,而讳饰之官史,贡谀之家史,为惟一之史材。清史馆之设,十年于兹,史稿之成,邈不可期。加之道光以后,东西交通,事迹繁赜,迥异前代;外人记载清代史事,国有其书,渊博翔实,殆反胜于吾国。不通各国文字,实难胜作史之任,故清史之作,其难尤甚于前代也。吾国各中学校教授中国通史,往往详于古而略于今;甚者清代之史,或不及授而即毕业。北京大学同人有鉴于此,故预科二年,专授中外最近世史,以矫其弊。往者司马迁作《史记》,自黄帝以讫汉武,时代悠长,而汉史占其半;良以历史之目的,不在乎记忆过去,而在乎观察未来;尤不在乎摹仿过去,而在乎创造未来;而其枢纽,则全在乎现在.盖欲创造未来,必先认识现代之社会;现代之社会,由近世所造成者,居其半,由近世以前所造成者,亦居其半;而近世尤有直接之关系。故读其史,尤亲切而有味;且于认识,较古代为尤易,故学者所需,较前代史为尤要也。萧君不畏难而识其要,可谓豪杰之士!且于史例,尤能斟酌科学,发挥所长。萧君之《叙例》曰:普通史内容之评价,为文化政治生计三者:文化在社会上占最高地位,故能指导一切;政治握社会上最大权力,故能支配一切;而个人之生存,社会之维持,又端赖生计,其感受性最敏速最普遍,故三者亦均衡铨叙。本此例以作史,可谓洞中机要!今萧君所成之四篇,虽暂未将清代文化政治生计三者因果之关系,曲折详叙,以饷承学之士;吾人固速盼其成,得先睹之为快。而时贤对此问题,亦尝发为伟论,登之报章;即鄙人亦尝略抒狂论,以为:清代学术,以考据之学为最长,直超出乎汉唐以上;而斯学发达之原因,有正因,有旁因。每观世人泛举旁因,而不能抉发正因,诚为治史者一大憾事!窃谓清代考据之学,其渊源实在乎明弘治嘉靖间前后七子文章之复古:当李梦阳、何景明辈之昌言复古也,规摹秦汉,使学者无读唐以后书;非是,则诋为宋学。李攀龙、王世贞辈继之,其风弥甚。然欲作秦汉之文,必先能读古书;欲读古书,必先能识古字;于是《说文》之学兴焉。赵撝谦著《六书本义》,赵宦光著《六书长笺》、《说文长笺》,其最著者。当此之时,承学之士,类能审别字形,至刻书亦多作篆楷,以《说文》篆字之笔画,造为楷书。如许宗鲁所刻之《尔雅》、《国语》、《六子》,赵宦光所刻之《说文长笺》、《六书长笺》等皆是。清代陈启源之《手诗稽古编》,吾友钱玄同之《书小学答问》,其字体亦渊源于此。然古书之难读,不仅在字形,而尤在字音;于是音韵之学兴焉。杨慎著《古音丛目》、《古音猎要》、《古音余》、《古音略例》,陈第又为《毛诗古音考》、《屈灾古音考》,列举证据,以明古音;于是顾炎武继之,成《音学五书》。其书刻于明崇祯时,则其学实成于明代也。清兴,顾炎武乃以实事求是之学,提倡一世,于是音韵明而训诂明,训诂明而古书不难尽解。加以万历以后,欧洲算数舆地之学,输入中夏,通经之士,类能综贯中西。算学天文地理亦赖以明;于是古经疑牾,豁然贯通,经学昌明,旁通子史:此考据之学,发达之正因也。清初文史理学,尚承明代遗风,颇有作者;然清主疑忌汉人,无所不至,史案诛夷,而野史绝;文字狱兴,而文士诗文,不敢论时事。清主讲理学,于是趋时者即以理学为仕宦捷径,故康熙雍正以后,文史理学皆窳。一世聪明才智之士,皆迫而纳之于治古学,上不为巧宦,下不触刑纲:此清代学术受政治之影响,而使考据之学独盛之原因也。乾隆嘉庆之际,考据之学为极盛时期,一世聪明才智之士,既多专治古学,不问时事;于是政治经济,无正直指道之人,贪庸当道,乱端由是酝酿。迨道光咸丰,遂一败而不可收拾!其时学者,以考古为本分,而鄙夷时事,忘其祖宗不得已之苦心;于是内讧外患,相逼而来。既无审察世界大势之人,又乏深悉国计民生之士;虽曾、胡、左、李诸人,勉强勘定内乱,而其好古自是,不明欧美学术之本原;故对外既失肆应之方,对内又无根本之计。全国人才,不足应付变局;而又鬻官爵,税鸦片,政以贿成,国计民生,同归凋敝,训至丧师失地,终遂覆亡:此皆专治古学,不问时事者阶之厉也。清代政治经济文化相互之关系,大略如此。虽善言饰说,以为科学之兴,政治之改革,皆由治古学者所提倡;吾窃以为皆由东西各强国一而再,再而三,枪炮所迫而成.吾侪白忏自悔之不暇,而又欲窃居其功,是诚何心哉?虽有一二治古学者,导扬新学,既已步武他国而起,已无先觉之明;况又不识根本,无以远过曾李新知。保皇排满两派,虽大都出于经学之士,其实徒种今日全国分裂之因,不敌曾、李遗毒之军阀。数十年来,溃败灭裂,皆因缺乏通时达变之人才,为之中流柱石,有以致是。今萧君成此近代史,即可以明此公案,又可以使承学之士,因观近代史,而上以探原古史,下以审察时事,创造将来。此作史者之目的也。萧君年富力强,既以《通史》自任,则俟《清史》成后,尤深望其再作《民国史》,即所谓《现代史》;推而上之,继成上古,中古,近古诸史,以定成中国全部通史,其功德尤为无量!此余所以乐为之叙,而馨香以祷祝者也!

中华民国十二年十二月十日,海盐朱希祖作于北京。


 

蒋百里

   

余尝以近人译《清朝全史》于日文为耻。而萧君一山近乃见示以《清代通史》稿。初观其目,而知其部署之法;继观其表,而知其钩提之勤;终乃读其内容,则知其搜讨博而不杂,断制简而不偏。盛矣!绝后吾弗敢知,空前则可决也!惟鄙意则有二事,足以为萧君之参考者,因附著之:    

一、通史之要,莫重于图表。而图表之术,今胜于古。记载一事,往往有历数千百言而不能明者,划一线而大势可了然于掌。且可使读者于瞬时间得全体综合之观念。此新工具为吾人所不能不利用者也。虽然,造图表固难,而印图表尤不易。一图之费,往往较百页之书为贵。而吾侪穷措大,虽殚极其精力以制一图,而不得孔方之许可,则其精神为白费。此吾属望于萧君,而又不能专责萧君者一也。    

一、第三篇标题为《一统期之政略与中国社会之组织》;惟观其内容,则所谓社会组织者,仅及一部之政治组织,而未及于社会全体,此名实之间,所当审慎者也。清以异族入主中夏。挟其政治之力,以改变社会之风尚,而组织亦有因之以变者;是亦极有价值之研究也。惟搜讨极不易耳。此吾属望于萧君之将来者二也。

民国十二年冬十二月十日蒋方震    


 

[日]今西 龙

    

我们通观清代史,觉得他以新兴的强健的满洲民族为骨子,以有数千年来的教养和文化的汉民族为肌肉,合成一体,对外则拓展了历代以来广大无比的版图,把平和给了诸民族;对内则整理了人类的至宝的文化。假使没有这个清代的建设,那么,亚细亚因西力的东渐,现在果该成了个什么样子?清代的文勋武功,岂只是历史上的一个伟观?然而正因为清代史宏大而复杂,加之先人的著述不多,所以著他的通史,比著一般的通史,更加为困难。清代通史虽然是非常切要,但从来公诸于世的作品,无论是哪一国人的著作,都很少可观的,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近来萧先生立志从事于这个困难的工作,著成《清代通史》一书,刚好我作客于北京,他把稿本示我。我拜读之后,觉得他能够将浩瀚的旧材料,融化成自己的东西,又加上许多新史料,并且记述也安排得宜,详而且确,实是从来都未曾睹的佳著!他的公刊,必定裨益于世不浅!不过把帝讳改成直书,在东洋文化的精神上,是我所不敢苟同的,今且不论。可惊的,是这书比起诸大家费掉多少岁月所著述的都好,可算现时第一的佳著!而著者萧先生乃是一个年纪还不到二十二岁的青年学者。他既有天赋的聪明,又富于春秋,只须好学不倦,将来造诣,实未可限量,必有成为世界的大史家之一日。我敬服萧先生之为人,更惊叹他的学力,敢将这书推奖于内外之人,并为先生的前途祝福!    

日本大正十二年十二月在北京  

    


 

清代通史序

李大钊

愚尝谓一切历史的纪录,皆不过为研究史学之资料已耳此等编册档案以外,吾人固俨然有一延续永存之活历史在。历史学即以此活历史为所研究之对象者也。一切史书,皆为记述解释此活历史而作;故皆为此活历史所据之领域.综而别之,史学可分为普通史、特殊史二大类,而普通史与特殊史,又各有其记述之部与理论之部。记述的普通史,为个人史传记,氏族史,社团史,民族史,国民史,人类史等是;记述的特殊史,如经济史,伦理史,艺术史,文明史等是。夫历史既为延续永存生动无己者,则其迁流于健行不息之时间,新陈代嬗,兴衰迭现,绝无一瞬间停歇;则吾人关于史实之搜求,纪录,解喻,说明,之业,亦当精勤弗怠,追从此滚滚不尽之史潮以进,而无一瞬间停歇;俾史料少所散佚,史观益趋正确;此真史学者之盛业,而亦不容旁贷之大任也。盖历尽万劫,史乘之纷陈于人间者,悉无完成,悉无终结;时间之推演愈深,即史料之产生愈益繁富,史实之解喻愈益正确;所以一切史书,皆不惮重作,且必须重作。故史家之责任,一方宜勤求关于现在发生之史实,载之纪录,勿使散佚,为后世存留较为详确之史料;一方宜就过去之史实,依新史料,新史观,以为改正修补,匡其谬而足其阙。史演无己时,即史业无已时。积累代学者之绩业,必能发见足以解释一切史象之法则,而与人生进路以豫见之导星,此史学之所以有大效用于人生也。萧子一山,以绩学之余,著《清代通史》一书。书成,执以示愚,愚受而读之;知其书之性质,为有清一代之中国国民史;置之史学系统中,当为普通史中之记述的国民史;取材既极宏富,而于文明与政治诸象,统摄贯通,以为叙述,且合于社会诸象悉相结附,不能分离之史理;愚故乐为之序,冀著者之益精厥业,以此著为重作中国各史之先声也。

民国十二年十二月十一日李大钊


 

杨栋林

大学同学萧君一山,汇集有清一代故实,编为一书,颜曰《清代通史》本书命名吾与萧君之见稍有出入,先成一卷,索序于余。愚以为清主中夏几三百年。就民族论,则乾嘉以前,乃汉族衰弱之病史,乾嘉以后,则汉族复兴之酝酿史也。就政治言,则有清一代,乃专制政治之发达史也,又专制政体之结束史也。就文化言,则海通以前之清代学术,乃由明逆溯而上以迄周秦之缩演史也。海通以后,则东西洋文化将发生接触机会之过渡史也。又就社会言,则百年前为东亚民族同化于汉人之历史。近今百年,则东西人类交通之发达史也。其关系綦重,内容复杂,有如此者。吾尝有志于此,拟编近世中国史一书问世。久未脱稿。今见萧君之作,聊书数语于下。    

夫编史与他种著作异。盖不以陈言务去为高,而以宁字有来历为贵。萧君云,其书不炫新奇,不矜创获,有所征引,必著来源。则其书取材之精审可知。又吾观其列目,颇具著书手法。盖著书与编讲义异趣。讲义因时间、篇幅、体裁之限制,故所重在纲举目张,简而有要。其未笔之于书者,可以口述,补充之。倘著书如讲义,则读者将不免有干枯乏味之感矣。萧君之作,取材既丰,配置亦宜。其能得读书社会之欢迎可预卜也。此真为吾校同学增光不少。今将再就鄙见所及者,以商之萧君。   

明清之际,非仅一家一姓之兴亡,抑且关系东亚诸民族之盛衰。即清末汉人之光复运动,亦以此为渊源,实为彰明较著之事。故本书命名虽标《清史》,而当时各民族间之关系,似不妨多所著录,一也。复次则三百年来,世界关系,日趋密切。中国乃在在仍居于被动地位。倘不从世界大势上为之说明,则虽万语千言,仍不足以明中国所以孤立而被动之真像,二也。又就政治上论之。清代政权兵柄之转移,无不以民族关系为之机枢。汉满蒙回藏之盛衰,固不必于靖三藩,平漠北,定回疆,征西藏,以及湖广革命,蒙藏外叛之顷,乃能见之。须知潜移默化之者功效。不必减于耀武扬威之者举动也。此其三。最后则所谓社会者,亦与世俗常用之义稍异其趣。愚以为中国史上社会变迁之故实,当在省藩州县中求之。如人民之移植,文化之隆替,生计之盈亏。无不皆然。夫仅云着眼社会,固属无当之空谈。而毛举细故,亦未必能代表社会之真像。求其方法,惟在从各地方着手耳。此其四。凡此诸端。萧君之见,与鄙意有其相合者,亦有其不相合者。今因为序,故尔连类及之。谨序。

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


 

李泰棻

    革新以还,学术大通,西爪东鳞,文艺渐广。然率猎彼怪丽,袭人糟粕。今兹数稔,间有反本求源,研几国学者;顾多寝馈九流,或专墨学。乙部书籍,浩若烟海,研治匪易,浸淫亡人;甚至清社久屋,史无一书。日人《清朝全史》,谬衍累竹,而违译以还,风行海内。吾邦史界消沉,深可慨焉!萧君一山,博览史籍,清代掌故,弥多搜讨,鸡鸣风雨,无间编述。乃者所著《清代通史》付梓问序。观其取资之勤,叙事之清,已叹为鸿裁巨业,弗可骤几!综厥内容,有数长焉:史公作记,功在十表,诸家绍之,厥用弥宏。有清制度较繁,往代《会典》、《通典》,虽载其详,顾卷帙纷多,览之匪易。一山于其官爵,禄位,兵刑,选举,学校之制,多纳于表;卷首并详列大事,俾读者一目了然,兹其一。北京大学整理档案,一山躬与厥业,故所取材,如天聪四年正月诏书之类,虽《开同方略》诸书,亦未曾载,兹其二。章学诚云“六经皆史”。愚谓治史当以甲乙部为主,丙丁部辅之。清史之作,尤重丁类。一山于福临为僧事,以梅村《清凉山赞佛诗》为旁证,诸若此类,累见编中。愚于兹事,意虽不同,要其方法,允为至当,兹其三。陈启源《毛诗稽古篇·叙例》云:“引据之书,必明著于编,俾可展卷取验,示传信也。”钱大昕《廿二史考异》云:“或严于同学启示,亦必标其名姓。”凡有作者,允宜若此。兹编于《东华录》、《会典》、《通典》、《耆献类征》、《碑传集》之类,虽注不胜注;其征引他作,必标书名。专门之精,与剽窃之陋,在兹几希;而一山得之,兹其四。抑愚有言:通史稗乘,例宜有别,清太后下嫁多尔衮,虽屡见稗书,未得确证;且当时太后有孝端孝庄之分,下嫁者谁?尤难征定。兹类史料,似宜审慎。愚与一山同学晋阳,共校燕市,勉为数语,以介国人。叙兹书者,率皆硕彦,愚之一言,罔关轻重也。民国十二年冬,阳原李泰棻序于京寓。


 

清代通史序

蒋梦麟

    同学萧一山君,以所著《清代通史》将出版,嘱余为之序,并出其上卷见示。余披览一过,觉其取材宏富,叙述详确,颇可供研究清代史之参考。夫史乘之作,在于敷陈事实,探讨其背景,疏抉其演进,使一代政治文化之实际,及其因果来去之迹,了然于纸上,以资当世及来人之鉴借。有清一代乾嘉之际,一隆盛之时代也,故持庶遇外,一执矜张之象及雅片一役而后,外力日逼,国势陵夷,凡百举进,莫不受制于外力。清代史上如此线索,读萧君此著者,当不难循搜之也。萧君于其首卷,既详述清开国之隆绩矣,其于道光以降之部分,当亦必指出此期史中外力侵入之影响,使读之者知今日国势之由来,而有所以怒惕焉。


 

叙  例

一、鼎革至今,倏逾十年,清史之作,阒焉无人。史馆虽开,而国运飘摇,几等虚设;讲述虽夥,而事实简陋,每病枯塞。余以研究所得,著为斯编;菅蒯之作,抑何敢滥附史乘?锓之,聊备学者之参考云尔。    

一、近世《唯物史观》Economic Interpretation of History之学说兴起,谓经济之趋势,当求诸历史;历史之变迁,亦根据于经济:二者有相互之关系,而历史之因革,尤以经济为转枢。此盖社会主义Socialism之大旨,而以目前的实际的生计问题为中心者也。吾人既不能不认生计为历史上最重要之问题,亦不能认文化政治纯受经济之支配。盖普通史之内容的评价,为文化、政治、生计三者:文化在社会上占最高地位,故能指导一切;政治握社会上最大权力,故能支配一切;而个人之生存,社会之维持,又端赖生计,其感受性最敏速最普遍者也。本书取普通史例,故三者亦均衡诠叙之。    

一、今之治普通史者,多以文明史附丽于每期之后;是不啻以一史划割为两部,而为政治史文明史之混合物也。故读者于前半,治乱之现象,固明悉矣,而不知当时之文明若何;于后半,则徒知某人之学艺如何,某制之因革如何,而于其身世年代,固多盲然者;是非读书之不能融会贯通,作者之例,有以致之也。今拟力矫此弊,统摄诸种现象于一小时期中而并述之,以政治为纲领。盖政治为国家活动之表现,为文明之一大枢纽也。    

一、班固艺文之志,陈寿辅臣之赞,皆有小注,其后萧大圜《淮海乱离志》,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宋孝王《关东风俗传》,扩充其体,子注愈繁。盖除繁则意有所吝,毕载则言有所妨,为斯变体,不得不然者也。黄遵宪《日本国志》仿其体例,附以分注,兹因其义,凡有事可相证,或需连类并及者,辞碎则媵于行间,文整则附之节后。至于纪载之外,间论得失,则亦裴氏注志,刘昭续书之意耳。   

 一、清代史料,备极繁赜,披沙拣金,掇摭甚难。本书取裁,自必力求详确,凡讪谤失实,粉饰已甚者,当推求其真象之所在,而辨正之,书必可征,未敢轻道也。    

一、清代内阁档案自拔归国立北京大学整理后,余亦躬与斯役,披阅所及,取证滋多。此虽案牍之言,实难尽信,然较之官书,胜万万矣!    

一、本书凡三卷,每卷篇章,例皆标明,惟章中各节,以黑字书之如一、二等;节内分目,概题小字,并加括弧。除诸目自为系统外,篇章节皆全卷一贯,以清眉目。    

一、本书第一篇,原述后金建国以前之史略,既以思想变迁,毅然删去。盖本书所述,为清代社会之事变,而非爱新一朝之兴亡。换言之,即所述为清国史,亦即清代之中国史;而非清朝史,或清室史也。故本书又名曰《中国近世史》。    

一、第七篇之材料,系请赵振之先生凭铎代为搜集,即大体之组织,亦多出振之手笔,余惟就其稿而加以去取修正而已。爰志其事,深表谢忱。    

一、昔邵阳魏源著《圣武记》,付梓二载,颇觉舛疏,改订重刊,慨然曰:“学问之境无穷,未审将来心目,又复奚似!灾梨之悔,岂有既哉?”旨哉斯言!今余此书,难免疏漏,雅材通学,幸教正之!

民国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萧一山识于北京银闸    

一、本书原采一名之例,于历代帝王略庙谥而改直书,如明之思宗桂王,则称由检由榔,清之世祖圣祖,则称福临玄烨,原欲省记忆之烦,并非有褒贬之见。  

日人今西龙序中曾以东洋文化之精神为言,两国国体不同,持论不妨互异也。    

一、本书名称原涵两义:一即中国通史之清代部分,一即西人所谓普通史General history也。前者虽系时间之连贯,后者则示综合的组织,如王应旆《宋元通鉴》、王宗沐《明通鉴》以及《迈尔通史》等,均不乏先例。或有以断代称通为不典者,特书此以代释名。    

一、本书出版已近四十年,国难重重,迄未修订。于此期间,新史料发现甚多,如军机处及内阁大库档案之整理,《夷务始末》及外交史料之印行,太平天国遗书文物之研究,各国秘档私藏之公开展览,凡足以证往谍传说之谬误者,皆一一加以删正。原缺篇章,亦为补充,又增数十万言。此一末朝新史之完成,实由亲友读者督促鼓励之力。妻女分任抄缮,均应志感。

一九六一年一月,萧一山补记于台北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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