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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政变后清政府惩处康梁党人档案选编(下)
作者: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 责编:

来源:《历史档案》2018年第3期  发布时间:2018-11-28  点击量: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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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 语: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八月初六日,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囚禁光绪帝,逮捕谭嗣同等“六君子”,并对张荫桓、陈宝箴等举荐维新派、支持变法的官员进行惩处。康有为、梁启超等借助英、日等国的庇护,逃往海外,曾流亡到日本、香港、新加坡、意大利、美国等地。清政府一面通缉康梁等人,一面与列强交涉,企图引渡康梁等,但均未成功。此次比日本明治维新晚了30年的变法,不仅未能使晚清的政治走向进步,反而随变法失败后,清政府对维新人士的惩处和通缉,走向更加保守和封闭,也加剧了清与列强之间紧张的关系。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曾经整理出版过有关戊戌变法的档案史料,例如1958年出版过《戊戌变法档案史料》,全1册,43万字,收录档案302件,为研究者提供了方便。但因选材范围较小,遗漏文件颇多,尚不足以反映戊戌变法全貌。兹值戊戌变法120周年之际,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宫中朱批奏折、军机处录副奏折、上谕档、电报档和外务部档案中,辑录有关戊戌政变后清政府惩处和通缉康梁党人等的档案,希望对于戊戌变法及晚清政治的研究有所裨益。

———编选者 赵增越

著将莠言乱政之湖北巡抚曾鉌革职永不叙用事上谕光绪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六日

光绪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六日内阁奉上谕:前据湖北巡抚曾鉌奏请变通成例,当经降旨令该衙门议奏,以觇众论。兹据翰林院侍讲学士贻谷奏参大臣擅请变法,光禄寺少卿张仲炘奏参疆臣莠言乱政各一折,曾鉌原奏语多纰谬,于朝廷整顿庶务力图自强之本意大相刺谬,是为乱法,不得以变法借口。曾鉌著革职,永不叙用,以为莠言乱政者戒。原奏著毋庸置议。该衙门知道。钦此。

著江西巡抚松寿将悦服康有为学说之举人皮锡瑞驱逐回籍事上谕光绪二十五年正月二十五日

军机大臣字寄江西巡抚松、湖南巡抚俞,光绪二十五年正月二十五日奉上谕:有人奏湖南举人皮锡瑞品行卑污,学术乖谬,前主讲江西经训书院,自号经师,倡为邪说。去年该举人回湖南主讲南学会,与梁启超、熊希龄等宣演平权民主之说,明目张胆,侮乱经常,自知不容于乡,仍潜投江西,钻营讲席。等语。举人皮锡瑞离经叛道,于康有为之学心悦诚服,若令流毒江西、湖南两省,必至贻害无穷。著松寿严饬地方各员确查该举人现在江西何处,迅速驱逐回籍。到籍后即由俞亷三饬令地方官严加管束,毋任滋生事端。原片均著抄给阅【看】。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甘肃新疆巡抚饶应祺为报已革户部左侍郎张荫桓到戍日期事奏片

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初四日

再,臣前于光绪二十四年八月二十四日接奉电传上谕:已革户部左侍郎张荫桓著发往新疆,交该巡抚严加管束。钦此。十一月十五日复奉电旨:已革侍郎张荫桓,前经降旨,发往新疆,乃行程甚缓,恐有沿途逗留情事。著陕西巡抚、陕甘总督饬各地方官趱催前进。并著饶应祺俟该革员到戍后,即行监禁,毋任滋生事端。钦此。臣遵即密电陕甘总督派员押解,催促出关。由新委员驰赴安西州,分饬沿途文武按段护解。该革员张荫桓于本年二月二十一日到戍,当饬兼臬司发交道库大使兼按司狱妥为监禁。臣仍当钦遵谕旨严加管束,留心防范,以纾衷廑。

除咨部外,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初七日奉朱批:知道了。仍着懔遵前旨,严行监禁,妥为防范,毋得稍涉松懈。钦此。

大学士徐桐为刘学询等关说日本可获康梁而日本倾险异常亟宜思患预防事奏折

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初六日

臣徐桐跪奏,为倭夷倾险异常亟宜思患豫防,以杜诡谋而持危局,恭折密陈,仰祈圣鉴事。

窃闻出洋游历人员刘学询、庆宽勾串御史杨崇伊关说庆亲王奕劻,面陈密谋,大致谓日本可获康有为、梁启超,并言是其国君之意,冀我皇太后、皇上格外优待,约于内廷特设中倭往来密电,不使译署与闻。又闻有言中国各厘金悉由日人包办,如英国赫德管理税务司故事。臣细心体察,人言藉藉,非尽无因,而关系国家利害甚大,不能不为我皇太后、皇上缕析陈之。

今年正月,杨崇伊以由沪寄来密电遣告臣知,据称康逆已遣刺客来京,欲刺臣及荣禄、刚毅、崇礼四人,嘱臣防备。臣时以谎语置之。臣窃查,康有为、梁启超二逆,早为日本之私人,欲以中国为高丽,以遂其窃夺之计。乃助二逆以厚资,使之贿买中国言官,以毒害中国。去年八月伊藤博文突如其来,是其机谋败露之一端。康梁二逆谋败后,旋为日本轮船迎之而去,即居彼国,此尤众所共知者。康梁二逆知非竭力毒我中国,不能安于日本也。日本正可藉二逆以市其奸,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其始藉用康梁二逆以为内奸,今则转假能获二逆之说,以诱我辗转诡幻。适有刘学询、庆宽游历之便,因以行其奸谋。盖始以危言恐吓臣等,继又以巧言倾动朝廷,无非欲使中国为高丽,即可窃中国之权,以为彼国之利,而后得遂所欲为。日本苟垄断厘金,中国之权利安在?且求通密电直达内廷,其计尤险。臣诚恐中国又堕康梁二逆之诡计。上年日本用康逆为内奸,而行之未遂者,今易一局,而所求必遂,且恐此后要求无已,虽悔亦无及也。日本果将康梁二逆拿获,交与中国,愿与中国永远和好,岂非名正言顺。而乃居为奇货,以图要挟,是其倾险不测之心,固已昭然若揭矣。臣愚以为,康梁二逆本皆漏网罪人,以岛夷为藏身之地,朝廷即不能置二逆于重典,亦无损于天威。若必欲藉岛夷以诛逆党,恐我所欲得之罪人未必可获,而岛夷要索之端,已中其计,而不可挽。即如前年德据胶澳,俄人藉保护中国之名,以兵舰游弋海面。究之胶澳未保,而旅大已属于俄。前事昭然,可为殷鉴。至于倭夷密电,不使译署与闻,势将以此举遥制中国,俄人知之,必将藉端构衅,上亏国体,下启戎心,是又宜亟为豫防,而不可少忽者也。

抑臣更有请者。自来国步艰难之际,欲御外侮,先除内奸;内奸不除,外侮即相因而至。今庆宽、刘学询以游历之便,查办商务,访拿康逆,既已日久无功矣。而御史杨崇伊向与刘学询相结纳,杨崇伊先以康逆行刺恐吓臣等,复以倭夷诡谲之谋曲为关说,未知其果操何术,使亲藩重臣亦甘受其蛊惑,以致物议沸腾,人言啧啧,无非多财行贿之事。臣窃异之。方今时艰孔亟,外夷杂遝接踵而来,总署亦莫能究诘。至于内地汉奸散居各国使馆,朝廷举动莫不周知。杨崇伊身列谏垣,形同鬼蜮,惟利是图,甘为若辈所使,已为外夷所轻。若复稍事优容,则康梁党与相率效尤,奸谋未败,逆党从而生心,事机万变,益难措手。应如何惩治以儆将来之处,出自圣断。

臣窃有所闻,难安缄默,用敢披沥直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掌广西道监察御史杨崇伊为廷臣交章恐误事机自请罢斥事奏折

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初八日

掌广西道监察御史臣杨崇伊跪奏,为廷臣交章恐误事机,请旨将臣罢斥,以息众口,以安大局,恭折仰祈天鉴事。

窃臣自入谏垣,首劾强学会,交章诸臣大半会中人也;次劾文廷式,诸臣又附文廷式,力攻李鸿章者也。去秋劾康逆,则高燮曾首保康逆,张仲炘先与康逆交,后来乃疏。余诚格实康逆之师,曾广汉为臣言,八月初五见其在天津酒楼与康逆话别,咨嗟太息者也。三事皆发于臣,久为诸臣所不平。至目下之事,非臣私意为之。刘学询所呈手折,荣禄、奕劻各有一分,如有窒碍,早已奉驳,岂得私令来京?局外诸臣不知,又不解所为何事,故作危言曰,他日恐有大祸。夫去秋大祸在目前,诸臣岂得不知。臣又两至徐桐寓所相告,不识当时以臣言为何如。今乃远见他日之大祸乎?臣惟甲午之事,诸臣恶李鸿章,始劾其主和误国,因朝廷不即罢斥,交章告变,谓其联姻东洋,反状已著,甚且有安维峻狂谬之奏。次年赴马关,到京不得不拜洋人,徐桐又复参奏。今试问,李鸿章反乎?联姻东洋乎?主和果误乎?心迹既明,而大局如斯矣。当日翁同龢、徐桐、李鸿藻同一主持,今翁同龢重处,而李鸿藻乃谥文正,徐桐犹自诩公忠。去秋大局岌岌,徐桐惟引疾高卧,以杨锐之诛,不能无恨于臣。盖杨锐为徐桐倾信之门生,今日所言,大约门生立稿,虽非为康报仇,或者因杨起意。徐桐为门生所用,臣用门生,不敢受其愚也。臣区区愚忠,伏念皇太后高年训政,而今日意国,明日德国,劳思焦虑,臣心实有不安。既有此策可缓目前之难,稍纾宵旰之忧,自不敢壅于上闻。初非执必行之意,更何有求荣谋利之心。今诸臣既不能相容,苟不如其志,则激而愈甚。李鸿章之联姻东洋,反状已著,无难施之于臣。且康党尚在报馆,若以报文为左证,臣将有百口莫辩之一日。又恐牵出俄国,于大局尤有不便。臣自去秋以来,身家已置度外,惟为国而死,肝脑涂地亦所甘心,若死于无稽之口,不特为臣惜之,亦为国惜之。臣再四思维,惟有仰恳天恩,将臣罢斥。臣去,庶奕劻可安其位,不致贻误于大局。否则诸臣一心,交章不已,加以联名,势不至连累奕劻不止,设于大局有妨,臣之愚忠,真成罪状,天下知与不知,莫不以臣之多口多事为戒。臣死不瞑目。

臣职分卑小,例当在署请假,以去年召见面谕不准回家,不敢不上渎宸听。敬披沥上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恩准施行。谨奏。

山东道监察御史张荀鹤为特参御史杨崇伊等幻秘串谋请严加惩治事奏折

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十四日

山东道监察御史臣张荀鹤跪奏,为奸党幻秘串谋造祻,恭折仰祈圣鉴事。

臣伏念上年康有为、梁启超植党乱政,勾结倭人,潜图不轨,赖朝廷烛见奸谋,诛治党恶,薄海咸庆更生。然首逆在逃,奸党每觊可乘之隙,思炀既烬之灰。顷闻杨崇伊、庆宽、刘学询密进杀康联倭之说,荧惑圣听。此即康梁之诡谋,思反其术以徼幸。再,举臣知圣明洞鉴,自有权衡,必不为邪说所惑,愚臣过虑,情激于中,未忍缄默,冒昧沥陈,惟圣心裁察焉。夫杨崇伊一阴贼倾邪首鼠之小人,久玷台班,始与康逆厚契,闻康将败,抗章弹劾。及见康逃匿东倭,虑其复起图报,于是保奏庆宽、刘学询使倭,称二人足以杀康梁,实则唆二人以报康而迎倭。然庆、刘使还,而康梁自若,则诡计将露,遂创是邪说,以阴肆其卖国之技。不知倭人之不杀康梁,以联合其事,亦较然易明也。甲午之役,倭虽得志,其欲未厌。故康逆倡为联倭之计,而倭人乐为之用者,非果乐为康用也,乐于借康以乱我中国,而彼得遂其所欲也。当时康梁谋逆,勾通倭旧相伊藤氏,狼狈为奸,伊藤来不币月,而康即败,此中国之幸,非倭所甘心也。故康败而与其党远飏奔倭,倭亦岸然目为逋逃主而无讳,则倭人之不惜庇匿康梁,变诈反覆,以求逞其志者,路人所共知。乃曰愿杀康梁以联和,臣决倭不惟不肯,亦不能也。或曰倭与中国同处亚洲,唇齿相依,甲午之役寻亦悔之,苟申盟好,何惜康梁。臣以为果若此,倭何不函康梁之首以畀中使,缪曰杀之使联和,实恐其庇之以滋乱也。臣窃观倭人审敌持重,谲诡多端。广岛之约,始朝廷已遣张荫桓矣,倭人谓其权轻位卑,指索大学士李鸿章前往莅约,然后定和。今庆宽本系奴隶,冒充旗籍,曾经大学士臣徐桐查参。刘学询形同市侩,巧诈百出,亦以事革职之二人者,辱人贱行,又下张荫桓远甚,岂倭人所不知?竟贸焉以中日联和之重任寄之辱人贱行之手,其戏侮我、愚弄我为何如?可为寒心。未审诸臣何颜据以入告,而不虞朝廷之赫然震怒也。

抑臣更有闻者。现驻日本使臣李盛铎诪张为幻,上年康逆设保国会,盛铎实供其费,虑人指摘,缪为弹奏,奏草即康逆代定,踪迹诡秘,与康逆时离时合,密谋煽惑,物议沸腾。杨崇伊等又从而鼓其邪说,互相倚蔽。似此奸党比周,以足贻误大局,又重以倭人之伺衅。伊藤、大鸟奋其故智,是将高丽我也。然则康梁与倭是一是二,鬼蜮交构,变化莫测。臣恐堕其术中,祻机再发,莫可收拾,关系匪浅。应请睿断,速将杨崇伊、庆宽、刘学询等严加惩治,并将李盛铎撤回,毋使驻倭,以息奸慝之谋,而保太平之局,天下幸甚。

臣狂瞽之见,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施行。谨奏。

著俞廉三确切查明候选道左孝同是否交结梁启超事上谕光绪二十五年五月二十三日

军机大臣字寄湖南巡抚俞,光绪二十五年五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有人奏勋阀子弟怙恶不悛一折,候选道左孝同从前是否钻附革抚陈宝箴,交结黄遵宪、梁启超,有无主张民权,擅易冠服情事,该道现在出游江浙等处,是否与革员文廷式、宋伯鲁往来,著俞廉三按照所参各节逐一确切查明,据实具奏,毋得稍涉徇隐。原折著抄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著密探康有为与所过英美各地方有无勾结事谕旨光绪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

奉旨:本日据李盛铎电称,康有为由加拿大乘音勃来司奥夫恩地而轮船,昨午至横滨,经日政府查知,不准登岸。该船旋即开赴神户、长崎、上海、香港等埠。该逆此来尤极诡秘,不知其意所在。等语。康逆游弋外洋,所过英美各地方有无潜图勾结情事,此次复乘加拿大轮船东来,该大臣等曾有所闻否,著密加探访,得有实在踪迹,即行电奏。钦此。

著李盛铎探访康有为是否抵港并相机购拿事谕旨光绪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

奉旨:李盛铎电览悉。康逆行踪诡秘,亟应设法密拿。船经神户长崎,是否登案,该船已否抵港,抑或在沪逗留,著该大臣严密探访,务得实在踪迹,即行电奏。一面密电所到口岸地方官,相机购拿。如能弋获,必予重赏,慎勿漏泄,致任远飏。钦此。著将抵神户等埠之康有为设法捕拿事谕旨

光绪二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

奉旨:本日据李盛铎电称,康有为由加拿大乘音勃来司奥夫恩地而轮船,昨午至横滨,经日政府查知,不准登岸。该船旋即开赴神户、长崎、上海、香港等埠。该逆此来尤极诡秘,不知其意所在。等语。康逆踪迹飘忽靡常,著该督等遴派妥员严密侦探,于所到口岸务即不动声色,设法捕拿,期于必得。倘经弋获,必予重赏,慎勿任其潜逃,肆行诡谲。是为至要。钦此。

著海疆各督抚懔遵前旨悬赏购线缉拿康梁事上谕

光绪二十五年十一月十八日

光绪二十五年十一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世道人心之患,莫患于是非顺逆之不明,是以古圣贤有伪辩之诛,有横议之戒,为其惑世诬民也。朕自冲龄入承大统,笃荷皇太后恩勤教育垂三十年。自甲午以来,时事艰难,益贫益弱。朕宵旰焦思,恐负慈闱付托之重,思缵列圣神武之谟,每冀得人,以资振作。而翁同龢极荐康有为,并有其才胜臣百倍之语。孰意康有为密纠邪党,阴构逆谋,几陷朕躬于不孝,倡为保中国不保大清之谋,遂有改君主为民主之计。经朕觉察,亟请圣慈训政,乃得转危为安。而康逆及其死党梁启超先已逋逃,稽诛海外,犹复肆为簧鼓,刊布流言,其意在荧惑众听,离间宫庭。迨谭钟麟查抄康逆等往来信函,有谭嗣同堪备伯里玺之选。是其种种逆谋,殊堪发指,凡我中外臣民愤其狂悖者固多,而受其欺愚者千百中不无一二,不但不识是非,兼亦不明顺逆,所当切戒而明示之也。自去秋训政以来,上下一心,宫府一体,勤求治理,绝无异同。而康逆等犹持维新守旧之论,煽惑狂躁喜事之徒,不知我朝圣圣相承,祖法昭垂,永宜遵守。且朕躬图治之意,但孜孜于强兵富国为急。今慈圣垂训之言,谆谆于保境交邻为念。兹特明申诰谕,坦示朕心。凡我臣民,勿得轻听流言,妄生揣测。倘再构煽邪说,群相附和,去顺效逆,邦有常刑。至康有为、梁启超大逆不道,网漏吞舟,果尔稽诛,是无天理。近闻该逆等狼心未改,仍在沿海一带倏往倏来。著海疆各督抚懔遵前旨,悬赏购线,无论绅商士民,有能将康有为、梁启超严密缉拿到案者,定必加以破格之赏,务使逆徒明正典刑,以申国宪。即使实难生获,但能设法致死,确有证据,亦必一体从优给赏。总之,邪说虽煽,而忠臣孝子必不忍闻;宪典虽宽,而乱臣贼子决不能贷。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收出使美国大臣伍廷芳为康有为欲来美设法阻其登岸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一日

探闻康逆廿七日由香港乘日本船欲来美,现再托外部设法阻登岸,并饬各领事悬重赏购缉。容续陈。廷。艳。

注:①二十九日。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康有为在港情形等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二日

前遇晤香港英督,询康有为在港,答以公法应保护。旋电属罗使商催外部。罗晤沙侯,云已令藩部电饬港将康驱逐出境。康匿在港洋行三层楼上,英巡捕十数人看守,刺客不能入。昨据探报,康于廿七日晚忽搭日本美洲丸船开往檀香山、旧金山等埠。闻外埠华民为该逆保皇会所惑,坎拿大已被骗洋七千元。美埠亦多汇银接济。鸿又电属驻美伍使查办。伍商外部,据云前禁康登岸,是格外推情,究不合公法。经再三辩论,始允设法禁阻。惟洋界华官无权拿人,已密饬各领事悬重赏线购,并严诫华民接济。现访为首二名咨籍惩办。等语。请代奏。鸿。东。注:①初一日。

出使美国大臣伍廷芳为报华盛顿等处华民无反清活动等事致总理衙门大臣信函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四日

敬启者:

十二月十四日肃布美字六十二号函谅邀堂鉴,二十六日奉钧署宥电开,现接华盛顿、旧金山、圭拉敦三处华民公电,均有敬请归政字样,殊属谬妄,此必康党煽惑指使,希密查该三处侨民孰为倡导,以得奸谋,并严诫嗣后毋再妄渎。至要。电复宥□。等因。遵即密查。华盛顿华民共五百余人,其开设杂货、酒食等店不满十家,余浣衣铺五十余家,类皆操作营生,自食其力。沿户密查,佥称与康逆并不认识,亦无信札往来。夏秋间曾接英属加拿大刊送函件,均置不理。此后绝无信到。复密访美都电局,并无华民寄北京之电,则华盛顿所发之电是属伪托,情节显然。旧金山一埠侨民萃处,良莠不一,其稍有身家体面之商户,皆奉公守法,从不为非。惟一二游手无赖之徒踪迹诡秘,有代为敛钱入会等事。廷芳于未奉宥电之先,早有所闻。经严饬领事密查为首二人姓名籍贯,于十二月初九日备文,咨广东原籍提传犯属,勒令押交到案惩办。现奉钧电,再行严诫侨寓华民务安本分,毋听煽惑。朝廷大政非平民所得妄干,嗣后毋再妄渎,自取罪戾。哇拉敦一埠素不著名,洋文不知如何写法,遍查美国各省,并无大埠巨镇声音相近者,或属英属加拿大境地,亦未可知。已饬各属谘访,得确再行查办。

自奉十一月十八日谕旨之后,闻会党已渐悔悟,复经此次严切告诫,反复叮咛,现在地方民情尚为安谧,虽康逆等诪张为患,散布流言,隐图煽惑,然明理者多斥其狂悖,畏法者深虑其株连,似不至潜相勾结,酿成巨患。仍当随时密为防范,不敢稍涉大意,致有疏虞。前探闻康逆于十二月二十七日由香港附轮,有来美意,旋于二十九日奉李傅相来电,知该逆果于二十七日下午搭日本邮船名美洲丸开往檀香山、旧金山等埠。廷芳当即亲往外部,面托其仍饬税关严防登岸,一面飞致函电各领事密悬重赏,广购眼线。如能购致康有为者赏银一万两,梁启超赏银五千两;如不能拿解,当场格毙,验实亦一律给赏。当于十二月廿九日将办法电陈钧署,谅邀堂鉴。

查旧金山华民素性慓悍,平日睚眦小怨,袖枪挺刃,杀人通衢,视为常事。购以重赏,或可令康逆等速即刑诛。惟是外洋地面,格杀罪人,纵是国犯,亦为洋例所不容,公论所不与,使臣领事干预其间,尤为众人所指摘。事如克捷,势必大费唇舌,肆起谤言,届时仍望钧署一力主持。事之成否未可知,官之得失不足论,一己之身名不足惜,第欲实心为国家办事,不致事后有办理不善之名,则所幸多矣。

沁电谨已复陈,电文简略,不能具详,故再函答一切,至于应否代达天听之处,仍候宪裁办理。奉拨去年经费二万两,已由沪关汇到。岁晚支用浩繁,所存已罄,得此以应眉急,欣感无量。

以上各情,统希代回堂宪是荷。

专此奉布,敬请勋绥。

伍廷芳顿首 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四日 美字第六十三号

敬再启者:

梁逆在檀岛改装登岸一节,前经函陈在案。兹据驻檀领事禀称,十一月廿八日日本邮船名香港丸抵口,当即会同美国税关官员登船严密稽查,其搭客姓名册内并无梁启超其人,亦无中国装束形迹可疑之人。惟头等客舱内有已经易服翦发,自称籍隶日本之吉田松阴一名,其面貌与市间所售梁逆照片无异。经税关再三盘诘,始露痕迹。惟该逆持有日本政府护照,碍难驳回。复与税关密商,暂照日本工人入口办法,将其行李搜查。该逆所带银两不及美洋五十元,与不准登岸之例适相符合。正在设词扣留,不料日本领事已得消息,亲来力争,认保登岸。税关以该逆已改日名,隶日籍,服日装,携日本政府护照,有日本领事保护,过为坚执,恐碍邦交,税关实亦无此权力阻其登岸。该逆现寄寓客店,尚未招摇煽惑,容随时加意访查,再行禀报。等情。据此,除批饬密为防范,不准稍涉大意,致有疏虞,并严切晓谕华民毋与往来交结外,理合据情转达,即希代回堂宪是荷。肃泐。

再请勋安。

廷芳又顿首 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四日 美字又第六十三号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康有为乘船赴新加坡等事电报

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七日

香港新报又称,康逆廿七日乘英公司船赴新嘉坡,当即电罗使查办。顷接罗电,沙昨称康离香港,颇居驱遣之功。兹据坡领事电称,康初三日到坡,住天南报馆,有死士卫之。面询坡督驱逐,据云无碍本地,例不能逐,丰拟即谒沙侯,请电坡督驱遣。鸿电告以康逆造言生事,煽惑人心,罪无可逭,切商外部逮办,以敦睦谊,践行前言。请代奏。阳。注:①初七日。

发出使美国大臣伍廷芳等为商驱逐康有为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九日

接李相电,康逆自港至坡,尊处罗使现拟切商外部驱逐,惟各埠华民颇有被康逆煽惑,电达本署,肆议朝局情事。该侨民虽处外域,莫非中土子民?如果诬听逆谋,造言生事,实属悖逆大义。

各处领事有约束本国人民之责,希饬详切告诫。

注:①此电发出使美国大臣伍廷芳、出使英国大臣罗丰禄、出使日本大臣李盛铎。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查拿康有为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初十日

顷据罗丰禄齐电称,阳电敬悉。顷晤沙,请电坡督逐康,告以前在坎乃大造言惑众、敛资奸淫各劣迹,如容留坡,故智复萌,实为乱根,有负睦谊,且为坡地大害。极力争论,沙始虽面拒,旋令外部巴侍郎密告已电照办,日内康必离坡。已电罗道忠尧密探康行踪,再呈云。请代奏。

鸿。佳。注:①初九日。

著李鸿章查访康梁本籍坟墓即行刨毁事上谕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十二日

军机大臣字寄署两广总督李,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十二日奉上谕:逆党康有为、梁启超逃往外洋日久,未能弋获。该犯等罪大恶极,神人共愤,其广东本籍坟墓著李鸿章查访确实,即行刨毁,以儆凶邪。将此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著南北洋等海疆各督抚再行明白晓谕悬赏缉拿康梁等事上谕

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十五日

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十五日内阁奉上谕:前因康有为、梁启超罪大恶极,叠经谕令海疆各督抚悬赏购线,严密缉拿,迄今尚未弋获。该逆等狼子野心,仍在沿海一带煽诱华民,并开设报馆,肆行簧鼓,种种悖逆情形,殊堪发指。著南北洋、闽浙、广东各督抚再行明白晓谕,不论何项人等,如有能将康有为、梁启超缉获,送官验明实系该逆犯正身,立即赏银十万两。万一该逆犯等早伏天诛,只须呈验尸身确实无疑,亦即一体给赏。此项银两并著先行提存上海道库,一面交犯,即一面验明交银,免致展转稽延。如不愿领赏,愿得实在官阶及各项升衔,亦必予以破格之赏。至该逆犯等开设报馆,发卖报章,必在华界。但使购阅无人,该逆等自无所施其伎俩。并著各该督抚逐处严查,如有购阅前项报章者,一体严拿惩办。此外如尚有该逆等从前所著各逆书,并著严查销毁,以伸国法而靖人心。钦此。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康有为已离新赴欧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正月二十六日

罗使有电,新嘉坡本日电称,康昨早搭英公司本葛船离坡,声称赴欧,行踪诡秘,恐中途折而他往,容探有确踪再报。等语。鸿。宥。注:①二十六日。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康有为已上岸潜匿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七日

顷罗使电,新嘉坡电称,康既登舟,潜上岸,匿邱恒春花园,甚幽邃,离市二英余里。俟再告外部,云已电令速告外部办理,请代奏。鸿。沁。注:①二十七日。

发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平毁康有为坟墓事电报

光绪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五日

平毁康逆坟墓一事如何办理,迅速电复。有。注:①二十五日。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为请缓平毁康有为祖坟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二月二十六日

探闻香港衣局承做勇衣战裙各三万余件,限期取用,名为新党勤王,实欲袭城起事。所联会目甚众,所筹会银甚巨,已令刘学询赴港细访,密商港督查禁。惟虑激则生变,平毁康坟似宜稍缓筹办。请代奏。鸿。宥。

著李鸿章平毁康坟勿瞻顾彷徨事上谕光绪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七日

  军机大臣字寄大学士署两广总督李,光绪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李鸿章电奏,探闻香港衣局承做勇衣战裙等件,名为新党勤王,实欲袭城起事,已密商港督查禁。惟虑激则生变,平毁康坟似宜稍缓。等语。此等叛逆之徒,狼心思逞,正复何所不至。惟地方百姓明晓大义者多应知顺逆,即间有被其煽惑者,该署督当设法解散,一面密饬严拿,妥筹布置,毋任酿成巨祸。至所称平毁康坟,恐致激变,语殊失当。康逆罪大恶极,如真欲乘机起事,岂留一逆坟所能遏止?该署督身膺疆寄,惟当不动声色,力遏乱萌,倘或瞻顾彷徨,反张逆焰,惟李鸿章是问。将此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湖广道监察御史双寿为康梁尚未弋获请圣躬保重以防未萌之患事奏折

光绪二十六年三月十七日

湖广道监察御史奴才双寿跪奏,为现值用兵练武之际,正安危治乱为君难为臣不易,自强之时也,仰祈圣鉴事。

窃维由台湾兵燹之后,外省盗匪迭出,干戈未息,又各国洋人扰乱,外假和好,内怀谲诈,诸多要挟,其心叵测。当此时事艰难,无不由于外夷奸狡欺诈之所致,实非敦睦谊、固邦交之无心也。奴才恭阅前年八月间邸钞,康有为、梁启超狼狈为奸,包藏祸心,实为叛逆之首,竟纠约乱党,谋附颐和园,潜图不轨。似此煽惑人心,种种悖逆不法情形,莫可胜计,罪不容诛。幸承我皇太后圣明睿智,先参破叛党奸谋之术,旋由颐和园还京,后垂帘训政,日理万机,朝乾夕惕,德洽于民,无不以民生为念,并将新法仍归旧制,诸臻上理,迫于不得已之苦心也,则天下臣民无不钦感我皇太后广宣德化,豢养生成高厚鸿慈于万一。今于三月初七日驾幸颐和园驻跸。奴才查该处系城外空旷之所,并无城郭、护城河之保险,非京内可比,所虑者康有为、梁启超尚未弋获,若久住该园,恐易启叛逆阴谋诡计之渐,倘有意外之变,不堪设想。攸关大局,所系匪浅。谨请皇太后、皇上圣躬保重,深谋远虑,以防其未萌之患,则海宇

安,皞皞成风,洞澈政机,为长治久安之计,共享升平之福,则国家幸甚,天下幸甚。

奴才为杜渐防微,严防奸宄起见,再四思维,不胜战慄,冒昧渎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

谨奏。

收署两广总督李鸿章电为请逐康有为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四月初五日

罗使支电,康在坡谋反,甚背英例,坚请沙逐。沙意须实迹,已令设法取据,再与理论云。鸿复以康在英美各口岸敛银,由汇丰银行汇香港,遍布谣言,将勤王,起义师,此即谋反实迹。务请沙禁逐,以全邦交。希代奏。鸿。歌。注:①初五日。

收两广总督李鸿章为康有为尚在新加坡事电报光绪二十六年四月十九日

罗使啸电,新加坡领事罗忠尧电称,新金山雪黎迦华商集款二万元,于三月半请康到坡。康犹豫有待。现尚在坡。果佳。即报云。鸿。效。

出使日本大臣李盛铎为致贺日储婚礼并梁启超逃至檀香山事致总理衙门总办信函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初二日

再,密启者:正封函间,祗奉四月初八日瀛字第二十一号堂函,以伍秩庸星使函称,梁逆改籍易装,由檀香山登岸,经驻檀领事查得,该逆所携护照实名柏原文太郎,系日本政府所给。嘱商外部设法撤回护照。等因。查梁逆寓东未久,年限不符,断无准其入籍之理。至所携护照名柏原文太郎,此间实有其人,现充同文会内干事,如董事之类,居住东京,但其籍贯是否相同,尚未探听明确。柏原本系进步党人,与庇护该逆之大隈重信、犬养毅声气相通,恐系代请护照,藉为该逆护符,亦未可定。

若果实系顶冒,该逆现居美属,应按美律办理一切。容俟查明续陈。敬祈密为回堂是祷。

再请勋安。

弟 又顿注:①即日本皇太子嘉仁亲王,于明治33年(1900年)5月10日举行婚礼,1912年即位,年号大正。

署理两广总督李鸿章为遵旨刨毁康有为祖墓办理情形事奏折

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初十日

商务大臣·大学士·署理两广总督·一等伯臣李鸿章跪奏,为遵旨刨毁康逆父祖坟墓,敬陈办理情形,恭折仰祈圣鉴事。

光绪二十六年二月初十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正月十三日奉上谕:逆党康有为逃往外洋,日久未能弋获。该犯罪大恶极,神人共愤。其广东本籍坟墓,着李鸿章查访确实,即行刨毁,以儆凶邪。等因。钦此。遵旨寄信前来。跪聆之下,钦悚莫名。

伏查康有为首倡逆谋,震惊宫阙,罪大恶极,天地不容。乃复窜身异邦,造言腾谤,煽惑愚氓,寸磔不足蔽辜,缘坐固所应得。惟该犯性情狡谲,手眼灵通,往往于宫府政令未行,先得消息。即如此案,臣于正月间风闻该逆有潜移祖墓情事,其时上海、香港新闻纸即刊布奉旨刨毁该逆坟墓之语。迨钦奉寄谕,始悉事果非虚。即经密派妥员四出探访。据报康有为果于正月内将其祖墓、父墓私行刨移,但其骸骨果否携逃,或潜匿何所,亟应详细根究。倘系移藏他处,即应设法起获,遵旨毁弃,以儆凶邪。但其死党甚多,若漏言为彼所闻,又恐百端狡幻,防不胜防。是以于二月二十七日电奏声请缓办,以稳其心。随查知原任贵西布政使康国器系其同族远支。康国器虽早病故,而其子、监生康武儒及其胞侄、候补守备康鸿迁居番禺县属芳村地方,与该逆素不谐睦。臣即招致来省,详加查看,知其家世仕宦夙秉忠贞,遂密饬查访下落。经历逾月,始查有小工罗四,系当日康逆死党谭姓、区姓、罗姓雇用扛抬骸罐之人。并据称,康逆之父康植谋壮年早卒,原葬南海县大涡乡。康逆之祖康赞修系原任连州训导,光绪三年因公溺毙,奉旨赐恤,原葬南海县官窑墟象冈乡。后本年正月,不记日期,经康有为央其死党谭姓、罗姓、区姓潜来大涡乡及象乡两处,同夜掘去骸殖,装入瓮罐,即雇该小工随同谭姓等扛赴象台横冈偷葬。该小工受得雇资各散,现愿领赏指引发掘。等语。经臣密饬署南海县知县裴景福带同康鸿、罗四等先赴象台冈,掘出骨罐两具,每罐各装骸骨一具,罐内尚有木牌标记,写明康述之公、康少农公之骸骨字样。所谓述之公、少农者,即康赞修、康植谋生前字也。虽现无亲丁在旁堪以滴血辨认,惟据康武儒、康鸿声称,族逆康有为大逆不道,倘非慈恩概免株连,则举族已无噍类,况天夺其魄,狂悖鸱张,甚至祸及君国,又复游魂海外,煽众聚徒,实与大逆无异。奉旨刨毁逆祖若父坟墓,大义所存,洵足快人心而张天讨。职等既非服属,又非本支,何敢以假作真。且骸罐内有木牌标记写明,可为凭据。呈递切结,禀县备案。由县遵臣密谕,即将前项骸殖载往虎门洋面,抛弃海中,仍由该县亲赴大涡、象冈两乡原葬处所,及象台横冈偷葬之地勘明四至,绘图立案,永远封禁,并立石刊示,以昭炯戒。禀复前来。

臣惟明季流贼李自成及我朝发逆洪秀全,当其扰攘中原,滔天难制,均经发掘祖墓,贼势顿衰。今逆犯康有为祖墓,据南海县裴景福禀称,亲到其地,看得坟穴之后突起孤峰,河水拱抱,岸山重叠,气象可观。惟龙脉悍恶,宜生此狂悖之徒。虽风水之说渺茫难凭,但先已刨移,则地气已泄,今又毁弃骸殖,则该逆偷生域外,理无久存。合将办理情形专折奏抒宸廑。所有遵旨刨毁康逆坟墓各缘由,缮折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六年七月初一日奉朱批:知道了。钦此。

著李鸿章等严密稽查康有为党徒唐才常等事上谕

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十七日

军机大臣字寄大学士直隶总督李、山东巡抚袁、山西巡抚锡、河南巡抚裕,传谕护理陕西巡抚、布政使端,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十七日奉上谕:张之洞等奏逆党图谋不轨派营剿捕一折,康有为大逆不道,久稽显戮。其逆党唐才常等胆敢潜匿上海,创设自立会,散放富有票,勾结各处会匪,意图煽惑人心,扰乱大局,览所奏种种悖逆情形,实堪发指。除沿江沿海一带已饬各该督抚严拿惩治外,该逆穷凶极恶,难保不遣其余党于北五省地方放票勾结,希图一逞。且折内所指该逆已派人纠合大刀会,并逆党孙汶已到山东,至湖北襄阳等处界连豫省,年来旱荒,饥民众多,亦有会匪开堂放飘之事。并查有匪首潜往河南信阳州一带,谋劫北上诸军军火情事,是该逆党羽实繁有徒,其勾引山东、河南会匪已有明证,况直隶、山东正值拳匪滋事,陕西亦有饥民,傥该逆匪等勾串一气,互为声援,一朝窃发,其祸曷可胜言。著李鸿章、袁世凯、锡良、裕长、端方通饬所属严密稽查,认真拿办。如果该州县能将放票勾结之首要匪徒拿获,余党解散,消患无形,准其从优保奖。傥因循疏纵,漫无觉察,以致养痈贻患,定即严加惩处,决不宽贷。此事关系重大,李鸿章等务当密速饬办,随时查察考核,不得以接奉谕旨,恭录通行,遂为了事。原折均著抄给阅看。将此由六百里谕知李鸿章、袁世凯、锡良、裕长,并传谕端方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湖广总督张之洞为康梁布散党徒请饬各属严密查拿等事奏片

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十九日

再,康党谋逆,创立自立会,勾结两湖三江会匪同时作乱,当经拿获匪首唐才常等多名正法,派营四路剿捕,饬令缴票解散,其在逃各匪首咨行各省严拿。业经于八月内奏陈在案。其时准大学士李鸿章电称致驻英使臣罗丰禄电云,康梁布散党徒,暗结广东著匪区新、三合会首潘新桂、刘福等联各省会匪约在两湖三江两广起事,名为保国,阴图扰乱。前月大通汉口唐才常等作乱事发,经江鄂两督严办,起获军械等。据直认康党不讳,中外共知。粤省乱党尤多,均在香港余育之花园、澳门知新报馆密谋办会,最著者有何连旺、何楙龄、徐勤、刘桢麟、麦梦华、陈宗俨、容闳,往来港澳,勾结盗匪,订期起事。枪炮由南洋用棺装运入粤。若不查办,有碍东南商务大局。嘱罗丰禄迅速密商英政府,电饬新嘉坡、香港总督严密查拿拘禁。旋据罗丰禄电复,称已达外部,允转藩部电饬新嘉坡、香港总督查办。至康逆潜往汉口等处,亦经电饬各该领事勿得收留。各等语。

臣查康梁逆党奸谋逆迹,现已为各国共见共闻,惟查富有票系用千字文编号,就查获亲见者,最前有地字号,最后有职字号,字已有七百九十四号之票。查职字号是三百一十字,是每字一千张,合计已有三十一万张。近据湖南拿获唐才常之弟唐才中供称,上海刊印富有票三十多万,分散伙党招匪起事。等语。正与湘北查获逆票号数符合。现在查获呈缴者不及一万张,其自行销毁及未经散出者或亦有数万张。要之散在民间者尚在二十万张以外。丑类实繁,深为可虑。近由湖南省邮政局搜获逆信多件。该匪党深恨湖北发其奸谋,诛其渠魁,志在报复。现又另遣悍匪携带重赀来两湖勾煽,再图大举。又闻广东惠州商会匪作乱,亦供系康党所为。是此次匪徒逆谋未息,后患方滋,不可不严为防遏。惟有整顿各路防营,严为戒备不敢稍涉松懈。现经臣查开最要匪首名单并摘叙自立会匪案要情节,晓谕地方告示稿暨另撰劝诫国会文分咨各出使大臣,照会各国外部,请其查照英国政府办法,电饬其本国驻华各口领事,于所在租界,遇有此等谋乱匪类勿得容留,一面将告示稿、劝诫国会文就外洋各埠旅寓华商及外国文士之能通汉文者,广为散布,俾晓然于该匪党所为实系悖逆凶残,专欲扰乱中外大局,所言中国之事皆系捏造谣言,所勾结同伙作乱之人,皆系无赖会匪,所有对各国人议论假托保国之词,皆系狡诈欺人,自不致为其所愚。仍饬驻洋各埠领事官传谕各华商切勿误听康梁邪说,枉助资财,用以伐狡谋而杜乱源,并饬江汉关道照会汉沪各领事查照办理,务期多歼渠魁,解散党羽,以安大局。

理合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初二日奉朱批:知道了。即著电咨三江两广等省一体密访严拿,歼厥渠魁,解散党羽,务期净绝根株,以遏乱萌。钦此。

湖南巡抚俞廉三为报康有为等创立会名纠党滋事查拿惩办情形事奏折

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二十一日

头品顶戴·湖南巡抚臣俞廉三跪奏,为漏网逆犯创立会名纠党滋事查拿惩办情形,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查湖南地方素多匪类,然皆军营散勇,无业游民,结会放飘,偷窃劫抢,聚集稍众,或竟拒捕抗官,不过苟图得财。其联盟簿据语句虽多悖逆,行径亦极凶强,然手无利器巨资,胸无远谋大志,是以旋起旋灭,未至蔓延。自逆犯康有为等包藏祸心,构造邪说,创为自立民权,种种妄语,迷乱人心,一时

薄少年,佻达士子,罔弗被其摇惑。迨该犯等逆迹败露,亡命海隅,仍复怙恶不悛,布散流言,谬立党会,诓骗资财,为数甚巨。本年因闻北方多事,伺隙思逞,于上海地方将所立保国会易名自立会,造为富有匪票,分遣党与于沿江沿海各省到处散放,鼓其猖狂悖谬之语,诱致昔被迷惑文人,出其外洋骗得资财,勾结江湖会匪,沿江各省莠民痞匪靡然从风。此自立匪徒始事之缘由也。臣于本年六月初间,微有风闻,因其间多涉宦裔士林,颇出寻常意计之外,未经得有实据,不便即时宣扬。叠次密电督臣及邻近各省询问消息,适安徽之大通、湖北之新堤同时起事,新堤匪党于七月二十二日窜扰湖南临湘县属滩头地方,拒毙防勇二名。臣闻报立饬驻扎岳州之信字旗参将陶廷梁,加派统带新军健字营提督张庆云带队驰往,会合鄂省派出之武恺、靖威等营,毋分畛域,围攻兜捕,并饬署岳常澧道颜钟骥及委候补直隶州知州陈国仲前往,督同署临湘县知县赵从嘉,将保甲事宜认真整顿清团清族,实力稽查。该匪等惊慌潜遁,窜至临湘县沅潭地方,纵火焚掠,延及厘金督销各分卡,并将司事伤毙。张庆云等带勇驰剿,始各溃散。张庆云等随各在于临湘县境及鄂属与湘省交界之崇阳、监利等县分路排搜,先后搜获匪首黄南阳、李寿全,及伪称青冈王之曾广文、伪金刚王王昌平等多名。讯据供认,俱系红教会匪,听从自立匪党,勾结滋事。随于军前正法枭示。收缴富有匪票及红匪飘布数百张,现仍严缉在逃匪首王秀方等,务获惩办。此剿捕新堤等处业已起事匪党之情形也。其散放富有票之匪党,臣前经风闻即饬管带亲兵卫队现署臣标右营游击刘俊堂选派精壮勇丁暗地探访,查获匪目李英一名。臣即亲提到署,督率委员悉心研讯,稍得端倪。复获匪首谭翥一名,磨审三昼夜,匪党秘计阴谋遂皆尽情透露。维时鄂省亦已破案,准督臣电知前来。臣复加派新募缉勇并委候补知县沈瀛,暨密饬讯出匪党藏匿地方文武员弁上紧缉拿。旋据派出弁兵勇陆续拿获伪充富有山帮办之徐昆、伪充巡风之谭桂林、伪称坐堂之逃勇陈保男、在匪中探听消息之易瑞林、散放匪票之李广顺到案。发交藩臬两司,督同长沙府研讯明确,并究出先犯匪案发湘阴县监禁之莫海楼复有通匪情事。又据湘潭县拿获散放富有匪票及另犯拒捕伤勇案内之仇长庚等,署岳常澧道颜钟骥拿获著名匪首李如海,均各随时就地正法。续据委员沈瀛在于武陵县获匪石竹亭,跟缉至龙阳县弋获蔡钟浩。浏阳县访获唐才常胞弟、文生唐才中。益阳县拿获方成祥、徐德。慈利县拿获姚小琴。九溪营拿获李生芝、汪葆初即汪楚珍。先后押解来省,发交司局推鞫。以唐才常、蔡钟浩、方成祥、徐德四名所供最为详悉。

盖康有为窜伏外洋,时或潜至滨海地面,改立自立会,散放富有票,其勾结会匪,即称富有山,倚梁启超弟子、湖北已获正法之唐才常,纠合内地各项匪徒,私分地段,伪设官职。汉口曰宾贤公,襄阳曰庆贤公,沙市曰致贤公,荆州曰集贤公,岳州曰挹贤公,长沙曰招贤公。其余各处皆立有名目。伪称新造自立之国,分立五军。唐才常伪称钦差,为湖北、湖南、江苏、安徽、江西等省各军总统。已获正法之林圭伪称武昌中军总统。在逃之湖北试用县丞沈克诚即愚溪伪右军总统,陈谠即桃源县已革廪生陈犹龙伪左军总统。龙山县人唐仰吾即唐桂林伪右军帮统,专办常德一带之事,与现获之唐才中同为伪右军帮统。唐才中兼稽查会员,催办饷械,事权较重于唐桂林,在逃之凤凰厅附生朱茂芸、湘乡人龚超同为伪左军营务会员。蔡钟浩即树珊,诡名松阴次郎,同逸匪唐仰吾在常德一带煽诱,兼办匪中伪文案。其余皆各有伪职,容再细加研究,分别惩办。至伪充湖南粮台之安徽桐城人、浙江试用巡检汪先炘即尧臣,本名汪镕,诡名金容四郎,业已闻拿自尽。大抵此项匪徒中有二等,一系文人,皆曾在各处学堂肄业及曾经出洋学生,与康有为等交往素密;一系痞匪,即内地旧有之会匪痞徒,贪利与之联络。臣业将在逃首要匪犯姓名详开清单,悬立重赏,咨行通缉,并示谕被诱愚民缴票首悔。前有匪首谭鳌海悔过投营,将谭翥及李广顺指拿到案。臣立准免罪,一体给赏,仍节叙事由,张贴告示,俾匪党观感自新。且使互相猜忌,务在严办首要,解散胁从。虽经供及姓名,查无确据者概不株累。此查拿散放富有匪票之情形也。

伏查逆犯梁启超先年充当湖南时务学堂教习,传播邪言,余焰所及,以常德及澧州属慈利县为甚,故匪党以湘籍为最多。其蔡钟浩与逸匪文生、赵必振、何来保、陈犹龙、陈应轸等皆常德府属之人,而李生芝于事败之后,拟于慈利县纠合沙市匪徒成十余营,意图再举。匪中至有慈利官班子之号,徒党繁猥,可以概见。似此浸淫蔓衍,诛不胜诛。以臣愚昧之见,惟有先将保甲一层切实办理,先行别清良莠,方有措手之处。至团练丁壮,前曾有禀请自备薪粮练团募勇冒领军火者,均经严词驳斥。窃恐不逞之徒暗图藉此滋事,暂从缓办,俟保甲确有成效,次第举行。一面会同学政臣吴树梅,将书院章程详筹更定,讲明正学专以程朱为主,以涤污俗而正人心,端本澄源,莫要于此。至此次匪徒本约各府州同日起事,牵制兵力。七八月间,长沙、岳州等处讹言繁兴,人心惶惑,几有不可安居之势。盖其党与既众,资用复饶,布散极广,用计极毒,为历来所未有。设非仰赖天威,及早破获,其贻患迨将不可胜言,所有出力员弁可否容臣择尤酌保数员,以示奖励,出自逾格鸿施。

谨会同湖广总督臣张之洞恭折由驿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朱批:)览奏已悉,办理尚为迅速。所有出力员弁准其择尤酌保,毋许冒滥。

湖南巡抚俞廉三为革员文廷式行踪诡密请旨严获正法事奏折

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二十一日

头品顶戴·湖南巡抚臣俞廉三跪奏,为革员行踪诡密,恭折密陈,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本年六月初间访闻革员文廷式潜来湖南省城南门外藏匿,当饬臬司密拿。该革员旋即远飏,未经弋获。前讯据自立匪犯唐才常供称,广东逃匪孙汶常至沿海地方,纠集匪徒,妄立革命党名目,又名三合会,其中以广东人为最多,并闻有暗遣党与,勾结北方拳匪之说,与该犯等自立会各为一起。文廷式系孙汶之党,前来长沙,将该犯等会中匪目张尧卿邀往代为纠人。善化县拔贡生毕永年亦系孙汶党人,用过孙汶洋银二三万圆等锾。臣查孙汶与康有为虽称两党,而文廷式既将自立匪犯张尧卿邀去,湖北省获办匪犯蒋帼才搜出名单,康有为、毕永年均列单内,是其行迹虽异,声息必然相通。文廷式前曾奉旨饬拿,湘省未经奉有明文,该犯如有踪迹入境,可否立刻拘拿,审实即行正法,以除凶逆而遏乱萌之处,相应请旨遵行。

谨恭折由驿密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光绪二十六年九月初一日奉朱批:文廷式著严拿务获,即行正法。钦此。

著奕劻等议援据公法将康有为等羁禁事上谕

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十五日

军机大臣字寄庆亲王奕、大学士李,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十五日奉上谕:徐寿朋奏民教不和实为地方大患,此次商办和议,能于所订条款中略参活笔,为日后妥商地步。又王之春奏公法于邻国公犯有禁其为乱之责,请饬援据彼法,议令将康有为等羁禁。各等语。著奕劻、李鸿章收存备酌。原片均著抄给阅看。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安徽巡抚王之春为安河查办康党票匪情形事奏折

光绪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七日

头品顶戴·安徽巡抚臣王之春跪奏,为康逆散票纠匪,沿江党羽甚伙,分途窜扰,迭饬地方文武协力查拿,获办首要各犯,全境安谧,并解散胁从,严密布置,以杜狡谋而维大局,恭折具陈,仰祈圣鉴事。

本年七月间,沿江富有票匪纠众谋逆,猝扰皖属大通地方,派兵会剿扑灭情形,业经督臣刘坤一会臣专折驰奏,钦奉谕旨,准将统领安徽武卫楚军已革记名提督李定明开复原官,余着照所议办理。等因。钦此。钦遵在案。维自古萑苻薮盗,潢池弄兵,无非失业之流庸、溃伍之散勇、倡习妖术之奸徒,从未有假托国会、蛊惑人心、交通中外、肆为悖逆如康逆有为作乱之甚者也。查康逆遁迹外洋,广布党羽,以其辩说之工,敛资之富,军火接济之便,轮电消息之灵,皆足以鼓动枭会,势成延蔓。臣久虑之。本年北事甫起,各省筹援筹防,日不暇给,而皖中各军经臣派拨北上,又分兵越境助守下游,尤虑乘我空虚,故益严为戒备。大通之役,虽以赴机迅速立就荡平,然料逆势众盛,必不仅在一隅,与其剿办于事后,贻燎原之祸,而糜烂不堪,曷若惩创于几先,收曲突之功,而根株易净。故于援剿大通时,即别遣营将,严饬各属文武,悬立重赏,密访严拿,并飞咨各省一体查缉。嗣准湖广督臣张之洞、湖北抚臣于荫霖来咨,于七月二十七日拿获康逆党羽唐才常等,讯出在汉口谋乱各情,并起获伪印、伪札等。据抄录逆犯姓名及伪示逆票,与皖省所获犯供相符。当即加饬通属一律拿办在案。臣查大江形势,以鄂为项领,以皖为腰脊,而苏松则其尾也。康逆图扰长江,搜阅往来逆信,其注意尤在楚皖,取率然相应之势。且以湘淮士民素尚武功,故多方勾结,欲得以为爪牙羽翼之助。皖北毗连徐豫,风气刚劲,本自古用武之地,故康逆密遣腹心尤于皖北一带多放逆票,以冀收罗劲卒,制我要害,刺我腹心。虽现已破案,正法多名,而按照逆簿,其著名之漏网者尚多,若不设法擒治,难免无死灰复燃之时,且恐有一蚁溃堤之势。自古平乱方略,不外歼厥渠魁,解散胁从之一策。臣又剀切晓示,设立木柜,如无知良民误被诱胁,将富有票纸暗投入柜者,即行销毁,免其追究。各属一律照办,开以自新之路。至会中头目,类皆为康逆死党,则必分投拿办,四路围捕,以绝萌芽。旋据南陵县知县桂中纯禀称,县属之麦子团突来匪徒,将近千人,有约期攻城之信。当经该县会合营将围拿,匪首俞坤方率众抵拒,副哨杨世忠当受重创,幸营团齐力猛扑,将匪首俞坤方生擒,余众纷纷逃散。又复跟踪拿获李发高、刘华信、胡明冲、何子得、张货郎、张士祥、傅业隆等七名。又据无为州知州吴云涛禀,州属之奥龙镇突来匪船八只,匪徒约二百余人,至镇上张贴康逆告示,人心惊扰。幸先派有运漕营官徐思祥在彼屯驻,即于是夜围捕,拿获匪首张玉廷、李文金,并起获子药甚伙。余众解散。据署繁昌县知县左元麟禀,县属之铜山聚有匪徒,该县会合营团向前掩捕,拿获匪首任先礼,并格伤匪首张老么、徐良臣身死。以上各匪犯均供认领放富有票,分途聚众起事各情不讳。均经臣批饬就地惩办。此大通剿办之后,各股匪分起扑灭之实在情形也。

其密访缉获之犯,据徽宁池太广道吴景祺先后禀,获匪首吴得胜、谢青山,匪犯古世春即古得标、徐得生、景志魁、夏得祥、周士长七名,供认领票抢劫大通盐、厘各局。又在上海缉获大头目郭怀松即郭有殿一名,供认在康逆伪大将萧子云处领富有票五千张,分散派充芜湖大头目约期起事,会合大通大队,由徽州取道江西,到广东,以应康逆大股。后经破案,逃至日本横滨,寓清议报馆。闻康有为已因汉口事发,逃往广东,遂跟寻至香港未见,暂回上海被获。并述康逆聚资接济各会事甚悉。据太平府知府刘沛然、当涂县知县吕耀轸先后会禀,拿获唐鸣沨、杨连更、沈代平三名。唐鸣沨供认系会匪头目,杨连更、沈代平各供认纠党图谋起事。又获徐学有、李荣二名,及战裙、腰刀、九龙袋、洋枪、子药等件,供认均系匪首散票谋逆,并图劫同会已获监犯曹长林、邓长发等。据管带定安练军后营·副将李桂馨、大通厘局委员·知府许鼎霖等先后会同桐城县知县王从礼、铜陵县知县魏驯禀,获僧兴隆、许凤翥、万年璧、杨祥发、李世贤、梅魁等六名,均供认入会为匪,及张贴伪示,约期汉口、镇江同日起事,因被先发,未遂逆谋各情不讳。据办理皖岸督销局 ·江苏候补道钱松年、管带武卫楚军副后营·提督萧镇江等会禀,缉获匪首陈皆山即胥得贵,匪党汪万发即王今顺、刘锡松即欧阳长怀三名,供认入会纠众抢掠,约期起事。又获王天久、王东山二名,供认均系会匪头目。据宁国府知府桂锳禀称,在江苏溧阳县界及宣城县境拿获著名匪首黄万坤即黄万龄,及续获王义长、陈定海、丁国标等四名,俱供认开堂放票,并领放富有票二千张,伪据一本,内载自立会章程条款甚详,语极悖逆,殊堪发指。又据该府会同建平县知县汪锡麟拿获匪首王鼎山,据供本系会匪头目,后与黄万坤投入康党,分领富有票,各自散放。据统领精健营·补用副将徐学仁报,获匪首王振元即王连喜一名,移县讯供确系枭匪,并充当票会匪有名头目。据署六安直隶州瞿世琬禀称,在州属之麻埠地方拿获孔明斋、李紫、光玉,供认散给会匪票布。据统领武卫楚军副五营·记名提督李定明报,获匪首汪三瘟猫,伪号三千岁,供认率党抢劫裕溪口水师营军火,搜获泥金绘龙伪令旗一面,盖有伪印。据铜陵县知县魏驯禀,获查大祥一名,及伪印票布等件,并大通营获解王玉龙一名,均供认系富有匪首。据和州知州童宝善先后禀,获陈长有一名,及洋枪伪簿。又获当涂县徐学有案内供出之大头目徐尚华,并遵示准其缴票投首五百一十九名,又缴飘布九十张。又在州属后港桥缉获匪犯胡麻孜、江保明二名,供认纠党约期起事,并当场格毙拒捕匪徒江开祥、王仁生二名。据副将李振标、芜湖县知县陈先觐禀获湖北案内有名之郭菊生一名,泾县知县汪赞纶禀获杨金波一名,省城保甲局候补道冯咏蘅等禀获曹月华一名,南陵县知县桂中纯又禀获徐良谟一名,均系供认入会领票,随同抢劫大通营局。并郭菊生供认,在汉口从逆不讳,均经臣批饬就地惩办,投首缴票者概行免究,以昭大信。此大通一股剿办后分窜各处,随被搜获,并获湖北逸匪之实在情形也。

尤可异者,先是大通初变,即闻青阳县有匪徒起事,当经臣饬派营官,由大通分兵往剿。接据署青阳县知县谢维喈禀报匪徒在县属之霁头山聚众祭旗等情。适派营已至,经该县会同营练将山围住,当即擒获郭老太、陈得沅二名,搜获大印飘布十方、袖箭二十四枝、洋枪三杆、伪印一方,余众分窜。查郭老太供系粤逆伪幼主乳母,伪号国太。陈得沅供系伪英王陈玉成同盟兄弟,伪号九千岁。闻康逆之风,以数十年漏网之巨憝,故态复萌。幸先期破获,立正典刑,足见除恶务尽,有不得不从严者矣。节据各属呈缴搜获并暗投木柜富有票纸共一千数百张,省城所设木柜亦暗投富有票二百余张,票上皆盖有伪印,编有伪号,均经涂销,免其追究,以安反侧。现在一律肃清,地方安堵,足以仰慰宸廑。

然臣尤有虑者。首要各犯虽已次第就诛,而祸首之康逆仍逍遥海岛也。查康逆与梁启超、孙汶结为死党,日以图乱中国为心,较诸古来张元在西夏,中行说在匈奴,其焰尤炽,其害尤巨。近闻康逆以富有票纸已败,又改造贵为票纸,暗寓该逆有为二字在内,大逆无道,隐然以帝制自为,此诚覆载所不能容,中外臣民所皆欲得而甘心者矣。惟揣其改造票纸之心,又必别设狡谋,力图复逞。此逆一日不除,中国之患即一日未弭。计惟绝其外庇,方足清我内源。且洋人顾惜商埠,亦深憾该逆之所为,正宜乘机办理。遂饬芜湖关道宣布康逆罪状,照会各国领事转告各外部,俾各国皆知其罪在难容,庶有诛殛之日。臣仍慎益加慎,除随时知会各省合力防维,及严饬所属妥筹善后,毋少松懈外,并体察各地情形,补苴罅漏,以期销患无形。计皖省江防而外,内地宜以庐州府为枢纽。庐州当七省之冲,据八皖之腹,亟宜驻扎营勇,以资捍卫。兹于皖北添募新军内,分拨一营驻防庐州,仍由寿春镇添募一营填扎。近据该府陈文

电称,寿春交界之广岩塘匪起,纠众十余村,紧迫合肥等情。臣即刻飞饬寿春镇速派马步营队,并饬合肥县赵煦督练,合力兜剿,解散胁从。已据营县会禀扑灭。又,宿州地当冲要,俗悍多盗,错界苏豫,延袤二百余里,平原四达,防兵单薄,因饬统领威靖等营总兵李南华添募一营,驻扎宿州之边界,严密巡防。凤阳一带素称盗薮,离省较远,设遇警闻,鞭长莫及,并饬凤颍六泗道招募亲军一营,择要驻防,沿边防遏,见匪即拿,入境即击。惟是皖省自北方有警以来,人心惶惑,谣言四起,各处请兵请援,应接不暇。增兵既多,购械筹饷所费尤巨。臣惟有多方罗掘,竭力镇抚,以期绥靖地方,副保守疆土之明旨。

伏查康逆乘此次中外开衅之时,图扰长江,党类甚繁,布置亦甚密。其逞毒于皖省者则尤在勾结枭会匪为一气。盖枭会本强悍之徒,愍不畏死,猝得康逆连结,有钱财供其挥霍,有军火恣其接济,故胆愈雄而焰愈炽。幸大通剿办得手,俾各路皆知戒备,而各处文武又皆恪遵调度,预事设防,四面兜擒,遂得随时剿散,立就敉平,此皆仰赖我皇太后、皇上如天之福,幸免万民涂炭之灾,固非微臣智力之所及也。所有出力文武员弁,除大通一案江皖合力剿灭在事各员由督臣会臣奏请奖励外,其皖省各属陆续剿捕访缉斩获首要各犯多名,并解散胁从甚众,均于大局有裨,不无微劳足录。合无仰恳天恩,俯准臣查明陈请照单一体优奖,以示鼓励,出自逾格鸿施。

所有擒诛票匪首要各犯全境安谧及布置各情形,理合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

谨奏。

(朱批:)知道了。办理尚属妥速。所有出力各员,著准其择尤酌保,毋许冒滥。

著奖励拿获康梁所创富有票案犯之出力各员事上谕光绪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光绪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内阁奉上谕:锡良奏拿获富有票首要会匪讯明正法,并将出力人员请将一折,康梁巨逆创立富有票,到处散放,藉端煽惑,勾结匪徒,潜谋不轨,实堪痛恨。经锡良严密拿获首犯邵春轩、甘瑞成二名,讯明正法。所有出力各员自应优加奖励。山西在任候补直隶州知州·调署阳曲县知县郑景福、候补直隶州知州泽宣均著免补本班,以知府归候补班前补用。试用直隶州州判利瓦伊藩著免补本班,以知县用。开缺徐沟县知县密昌墀著以直隶州知州遇缺即补,以示鼓励。余著照所议办理。此等匪徒不免蔓延各省,著各督抚严饬地方官随时认真查拿,勿任漏网。

该部知道。钦此。

甘肃新疆巡抚饶应祺奏报遵旨将已革户部侍郎张荫桓正法日期事奏片光绪二十六年

再,臣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初七日奉上谕:已革户部侍郎张荫桓着即正法。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钦遵,即饬镇迪道兼按察使衔潘效苏会同城守协副将查春华照例监视行刑去后。旋据称遵于本年七月初六日监提该官犯张荫桓,验明正身,绑赴市曹,谨将奉到谕旨当场开读,即行斩决讫。

所有正法官犯日期,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为通饬内地各属严密查拿康有为事奏片

光绪二十六年

再,逆犯康有为罪大恶极,久稽显戮。兹乘时局多故,阴遣其党来华,窃外洋之名,为内乱之计。张贴伪示,散发富有纸票,迹其行迳,与哥老会匪无异。言伪而辩,文人往往为其所愚。近日湖北所诛拔贡生唐才常,直认康党不讳,是其明证。当此国事艰危,实以正人心为最要。臣已叠次出示剀切晓谕,并作歌解散,设匦投票。但能缴票悔过,无不予以自新,反侧既安,民心庶可略定。并商准英国领事在租界出示,声明富有票匪实系叛逆,各国并不相助,以期破除群惑。日本领事亦允电致该国政府,密饬严查,不准该匪私运枪械。昨又由大学士·调补直隶督臣李鸿章电属出使大臣罗丰禄密商英外部,电饬新加坡、香港总督严查逆党拘禁,俾遏乱萌。一面由臣通饬各属严密查访。如该逆等潜入内地,即行密拿,处以极刑,以彰国法而快人心。

谨附片密陈,伏乞圣鉴。谨奏。

总理衙门王大臣奕劻等为接据英美两国照会并请开复张荫桓原官事奏折光绪二十七年六月十一日

臣奕劻、臣李鸿章跪奏,为接据英美两国使臣照会,吁恳将已革尚书衔·户部左侍郎张荫桓开复原官,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等于本年五月十六日接据美国使臣柔克义照会,以张荫桓出使该国时尽力尽心,使两国邦交加厚,华盛顿人民闻其被戮,均为悼惜,美国国家亦以中国如此宣力之臣,深为悲悯,嘱转请据情入奏开复。又于五月十七日据英国使臣萨道义照会,以前值英君主在位六十年,中国朝廷特派张荫桓往贺,经英廷给与宝星。当发遣新疆时,人皆以为非罪,应请奏明开复。各等语。伏查张荫桓前曾出使英美两国,与彼都人士颇能联络,是以英美政府令其使臣代为呼吁。溯查张荫桓发遣时所奉上谕,并无不可赦宥之罪。谨将英美使照会录呈御览。

可否格外施恩,将张荫桓开复原官,以敦英美两国邦交之处,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附件 总理衙门王大臣奕劻等呈美英两国使臣请将张荫桓开复原官照会单

光绪二十七年六月十一日

谨将美英两国使臣照会恭呈御览。

美国使臣柔克义照会。

为照会事。上年六七月间,中国诛戮各大员时,曾将从前发遣新疆大员张荫桓亦经诛戮。追忆一千八百八十五至八十九年间,张大臣奉使本国时,尽心尽力,使两国邦交日愈加厚,无论公私各事,无不使人心均佩服。计由本国回华,迄其受刑时,虽已十一载,本国华盛顿人民闻其被戮,犹无不均为悼惜,本国国家亦以心契之友今已云亡,中国如此宣力之臣,竟尔弃市,深为悲悯。此等宣力大员不得善终,本国大伯里玺深以为贵国大皇帝猝然刑一多年出力之大员,另有确据,不过系因彼时地方变乱摇动之所致,嗣后必将按公允予昭雪。是以嘱本大臣转请贵王大臣据情入奏,请将张荫桓一切罪名开除,赏还原衔,追予谥典。诚能允如所请,本国国家与人民更必以贵国素敦睦谊,向于交涉一切悉秉至公,系为格外有据也。

为此,照会贵王大臣查照。须至照会者。

英国使臣萨道义照会。

为照会事。照得前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张荫桓曾经发往新疆交官管束。上年六月间,在新疆地方被害。张大臣前因我大君主临御六十年庆典,由中国朝廷特派往贺,经英廷颁给殊荣宝星,是以深为本国朝廷所赏识,又为本国前欧、窦两大臣所佩服。当发遣新疆时,人皆以为非其罪也,均望日后开复录用。且该员在配已经两载,稍蔽厥辜。乃当肈乱之时,竟遭杀害,凡属英国旧识,无不惨悼于心。本大臣查此情形,谅中国大皇帝必不能不以义理优待老臣。应请贵王大臣奏明请旨,将已革户部左侍郎张荫桓开复原官,以示昭雪而见大公。若皇上恩逮泉台,则我英廷士民莫不心悦诚服矣。

须至照会者。

收陕西巡抚升允为拿获宋伯鲁应否解京请旨事电报

光绪二十八年六月十七日

政务处钧鉴,宙,陕西巡抚衙门为钦犯宋伯鲁现经拿获,应否解京及如何办理,乞代奏请旨。

允。谏。

注:①十六日。

陕西巡抚升允为密陈已革御史宋伯鲁回籍就获请从重监禁事奏折光绪二十八年六月二十二日

头品顶戴·尚书衔·陕西巡抚奴才升允跪奏,为康党回籍就获,请从重监禁,以惩狂澜,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查已革御史宋伯鲁,于本年六月初一日携眷回陕,在省城逗留二日,旋回醴泉原籍。奴才因其系属逃犯,俨然仕宦还乡,太形胆妄,当饬臬司转饬醴泉县传解来省,发西安府看管。于十六日电奏请旨。奉电谕:宋伯鲁交地方官严加管束。钦此。仰见朝廷薄其谴责,以安反侧之心,仍予以编管,以防悖逆之渐,圣意深远,谊当钦遵办理。惟查囊年奉旨缉拿康梁诸逆之时,宋伯鲁以被革在先,闻风早遁,避居日本,旋匿申江,倚报馆为护符,附康梁而横议。昔在乡闾,久称浮薄。及居谏院,贿卖封章。继乃受业康门,甘为鹰犬,其罪在康有为之下,实在杨深秀之上。奴才明知朝廷务崇宽大,类如徐致靖、黄思永诸人,概予赦除,况奴才与宋伯鲁素未识面,毫无嫌隙,岂肯过事吹求。惟查该革员素不安分,惯事招摇,以未蒙明赦之人,掉臂还乡,尤敢招引门徒,迎接于百里之外。及被看管,又饬首县具车拜客,其余狂悖之语,得诸传说,尚未敢遽以为真。是其人毫无畏法之心,恐绝自新之望。近来管束一语,久成故事奉行,若纵回醴泉,决非一县令所能钳制。倘必待其滋事,再行奏参,不若此时防范加严,转属保全之道。相应请旨,将宋伯鲁永远监禁,仍当随时察看,如其真能悔过,再行吁请恩施。

奴才愚昧之见,是否有当,谨恭折密陈,伏祈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朱批:)著照所请。

收署两广总督岑春煊为已派员往港侦缉康有为事致外务部请代奏电报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七日

前获著匪戴梅香,讯据供称,康逆曾与谋攻惠州,并私济饷械。等语。业经奏报。现闻康逆潜回香港,行踪诡秘,必系复图勾煽。煊已密派员弁暗往侦缉。惟英人保护该逆甚力,未识能否缉获。容续电陈。乞代奏。煊叩。筿。

著步军统领衙门将革员王照解交刑部永远监禁事上谕

光绪三十年三月初九日

军机大臣面奉谕旨:革员王照著步军统领衙门解交刑部永远监禁。钦此。吏部为皇太后万寿除康有为等无赦外其余戊戌案内各员一体开释事致外务部咨呈

光绪三十年六月初五日

吏部为通行事。

考功司案呈,内阁抄出光绪三十年五月初八日奉上谕:朕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懿旨:本年七旬万寿,迭经降旨施恩,京外臣民无不均沾闿泽。因思从前获罪人员,除谋逆立会之康有为、梁启超、孙文三犯实属罪大恶极,无可赦免外,其余戊戌案内各员均着宽其既往,予以自新。曾经革职者俱着开复原衔,其通饬缉拿并现在监禁,及交地方管束者,着即一体开释。事在此次恩旨以前者,概行免究,以示覃敷庆典,法外施仁之至意。着该部及各省督府迅即查明具奏,钦遵办理。钦此。钦遵到部。相应恭录谕旨移咨外务部可也。

须至咨者,右咨外务部。

米兰赛会委员严其章为意大利米兰赛会场有称康有为诱拐女人事致外务部禀文光绪三十二年十一月南洋赛会委员花翎候选道严其章谨禀大人钧座。敬禀者:

窃职道本年赴意大利米兰赛会,有一法国佣妇在会场卖货,与职道所赛之处相隔不远,闻该妇

到警察院控告有人诱拐伊女,此系西九月九号事。职道就近访询,该妇声说此人名康有为kangyou-wei,自称驻美公使,想系日本人,现将我女诱拐,我已在警察院控告矣。职道以其提出康有为来,随往警察院查问该妇所控,是日本公使康有为业已存案。因思康有为向在美国,何以到此,复询妇以康有为住址,该妇答以住在lowowl hotel客店四十二号房间。职道旋向该店细查,确系康有为所带女子向维尼司venicie去,始知康有为由美到此。随闻警察院查出此系中国犯事之人。职道欲穷究竟,数日后该妇不在会场卖货,询问旁人,闻说已得康有为钱财,以了此事。该妇恐人耻笑,因回国矣。此事所有会场内渔业公司人员及华商等均已知悉。职道曾亲察查,谨将颠末据实上闻。

肃此具禀。恭请钧安,伏乞垂鉴。

职道其章谨禀

翰林院侍读学士恽毓鼎为两广总督岑春煊勾通康有为事奏折光绪三十三年七月初二日

日讲起居注官·三品顶戴·翰林院侍读学士臣恽毓鼎跪奏,为疆臣勾通逋贼,情迹可疑,恭折密陈,仰祈圣鉴事。

窃见两广督臣岑春煊自今年五月奉旨简任粤督到沪,即托病稽留,一再乞假,臣始尚疑其借病规避也。乃都人士有从上海来者,咸谓康有为、梁启超现已到沪,与岑春煊时相过往。岑春煊留之寓中。又证以所见各处函电,均确凿可凭。臣又访得岑春煊幕中有粤人麦孟华。麦孟华为庚子富有票逆首,曾经湖广督臣张之洞奏拿在案。岑春煊去年在沪,即引为心腹,旋复荐之浙江抚臣张曾扬,冀与联络一气,幸张曾扬察其心地不纯,登时拒绝。岑春煊仍复置之幕府,所有密谋秘计,惟麦孟华之言是从。岑春煊本系戊戌年保国会领袖,然朝廷倚畀甚隆,不应再有异志,乃逗留不前,反与康有为、梁启超、麦孟华诸逆密相勾结,臣不知其是何居心。况复骄蹇不臣,凶横素著,谤书盈箧,无待臣言。拟恳宸断独伸,将岑春煊先行开缺,一面电谕两江督臣端方、湖广督臣张之洞详细密查,妥谋解散之方,密筹处置之法,并饬下浙江抚臣张曾扬查明麦孟华何日到浙,何日离浙,据实密复,再行请旨办理。军机大臣中如有曾经岑春煊保荐者,谕令勿得泄露。事机万急,安危所争,间不容发,若到任后,始行查办,则有兵权财权在手,又有凶逆为之主谋,不可复制矣。

臣侍讲帷十二年,孤立无援,惟恃皇太后、皇上知遇之恩,渐跻清显。今既确有所闻,不敢顾惜身家,缄默不发。谨缮折密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收四川总督赵尔巽电为销毁康有为所发电报事致军机处电报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三日

川省重庆等处前查有邮寄逆报多本,当即销毁,并饬各属学堂营署认真查禁。昨接槟榔屿来电,系逆犯康有为所发,语极狂悖,内言并电各国公使教堂,似系通电。想京中已经见过,未便上呈。电尾有详函字样,自必另有函件,随处散布,应设法消弭,并咨会邮传部转饬沿边各邮局严查送毁,以免煽动。巽。漾。注:①二十三日。

发两广总督张人骏为严密防范康有为党羽所造谣言事电报

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一日

闻此次谣言均系康党羽所造,并闻康逆于二十六日由新加坡潜行到港,踪迹诡秘,希随时严密侦探防范为要。外务部。初一日。

收两广总督张人骏电为并未听说康有为到港等事致外务部电报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二日

东电敬悉。康逆到港,尚无所闻。惟其女新自美回。此次谣言,闻即其女及该逆所开之商报馆中人所为。幸港中商家均未为其所惑。孙逆亦未潜回。敝处均当随时密侦。再,王和顺近已在钦边击毙。去此悍酋,粤边或不至再有扰乱。谨以附闻。骏肃。东。注:①初一日。

发出使英国大臣李经方等为康有为等伏匿外洋希妥慎办理事电报

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六日

发驻美伍、英李、法刘、日本胡大臣,驻新加坡左、南斐洲刘总领事电。孙康两逆伏匿外洋,闻其专向日本、新加坡、比能、澳洲、印度、南斐洲、檀香山、美洲万古哇、香港、西贡等处华侨布谣鼓惑,敛财自肥,以其余分给党羽,遣令来华滋事,以对付助财之华侨。本年桂滇边乱,均有该逆党在内。现值国家迭遭大故,难保该党不益肆簧鼓摇惑人心。希随时派员,常与华侨商董推诚联络,将该党造谣煽惑敛财肥己各节,尽情布告,力破奸谋,务使华侨晓然于利害是非,不再资助,则逆党无所得利,乱源自弭。大局所关,希妥慎办理为要。外务部。鱼。注:①初六日。

收出使英国大臣李经方为已各处派员办理孙文及康有为事宜事电报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八日

鱼电悉。新加坡、比能、印度各处电饬左领,南斐洲电饬刘领,澳洲等处饬黄领即往,坎拿大等处密派书记官董振麟前往妥慎办理,香港请电粤督就近派员。先电复,余详函。方。初七日。

收出使日本大臣胡惟德为办理孙文及康有为事宜事电报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十日

鱼电悉。孙康事,除即密札各领及商务委员妥办外,当随时剀切劝告殷实商董,竭诚联络,以副谆嘱。德。蒸。注:①初十日。

出使美国大臣伍廷芳为太后皇上崩逝新皇登极及防止康党谣惑等事致外务部信函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十日

敬启者:

前上美字第十四号函谅蒙钧鉴。十月二十日上午奉养电,惊闻二十一日酉刻大行皇帝龙驭上宾,不胜哀恸。当即率同参随等在使馆举哀,并于门首下旗悬素,以志哀悼。即日照会外部,一面转电各分馆参领传知会馆绅商一体举哀。廷芳等正在哀思之际,忽于下午又惊奉养电,二十二日未刻,大行太皇太后仙驭升遐,愈增悲恸。复即率属设奠举哀,并即照会外部,及转电各分馆举哀。连日钦奉大行太皇太后懿旨遗诰、大行皇帝谕旨遗诏、皇上谕旨国电,均已钦遵颁布,分别转达,并随时电复,计蒙钧鉴。

专此,敬请勋安。

伍廷芳顿首 十一月初十日 美字第十五号

敬再启者:

旬日以来,间有一二报纸谣传,廷芳知其毫不足信,一以镇静置之,并通电各参领晓谕侨氓去后。旋奉王爷、中堂、宫保电示,祗悉京师静谧,宫府

安。即日电知各埠,并传知各报馆刊传,以安人心而息谣诼。复奉二十七日电传上谕二道,当即钦遵宣布,俾海外愚氓咸晓然于大义,不至误听谣惑。窃查外洋各埠,虽闻间有孙康党徒,然若辈均以敛钱为心。近日美洲各埠工商侨民皆以洞察其奸,无再行附和胁从之事,似可放心。廷芳仍当随时密饬各参领等加意联络侨民,免受其惑。知关堂宪廑系,用特略陈,统祈代回堂宪鉴察是荷。

专此,再请勋安。

廷芳再上

收两广总督张人骏为查明孙文及康有为两党情形事电报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

粤中安谧,谣言皆不足信。孙康两逆无非藉端愚弄侨民,为敛钱计,无庸深虑。外洋各埠华商等稍明理者近已多知其诈,节经派员察查,大致相同。康逆染病,在庇能近被闽人某所骗亏折十余万,正为账务所羁,殊行竭蹶。其诋毁政府,云向他邦乞师图逞等语,虚声恫吓,无非其党所为,狂言可哂。谓有康妾寓沪,行踪颇秘,遍访毫无举动,细弱更不足言耳。孙逆居心以致乱为乐,较为叵测。香港中国报是其机关报。该逆现实在南洋报纸已称其回长江并有入都之说,皆故作张皇,逆词逆票不择人而投,近年人多视破技俩,亦无能为。方今朝廷敬天法祖,明我政刑,鼠辈何忧。

迭准钧部电示防查,除仍饬密查严防外,合将所查情形电陈续闻。人骏。咸。注:①十五日。

上海道蔡乃煌呈康有为梁启超在上海勾结乱党设立政闻社消息单光绪三十四年

政党诸公大鉴。公启者:

顷迭接康有为总长函电,内述本政党最近消息,决定伸张势力于内地,分派专要党员赴各省开设宪政讲习所,及运动各省重要人员,冀其来归,以收罗人才而厚党势。现京中运动颇为得手,梁启超副总长将得起作用。着本代办总局协同华墨银行同人,各速拨银二万元,分汇上海、日本,以济要需。另每月由纽汇四千元,由墨汇二千元,以为接济。党事进退,全在今时,一不应用,即误大事。同人等不得不勉力张罗,凑成此款。经先电汇二万元交日本梁副总长收。连上年至今,共汇日本计美金二万三千零一九一四,汇上海时报美金五千三六零四,统共已支出美金二万八千三百七九五四矣。本代办总局,除征收月捐外别无入款,即无大款开销,亦有入不敷出之患,况今党事着急,非有大款接济不为功。总长前在纽约大会议,各埠议员齐集,议决举行月捐,原为储蓄,以备党事急需,以二百埠众,每年每人三元,于党员所出无多,于党款征集自厚。吾党十年海外,今将成功,前此既辛苦备尝,今后当坚持任事。我同志诸君于平日所经营所期盼着,亦惟祝总长、副总长早归执政权,救祖国已。今副总长先有启用消息,总长起用之见端。且今日内地政治结社,各省分歧,无所统一,将来各树一帜,实足以分吾党势力。杨度已得大用,吾长犹在将起未起之间,稍有迟滞,大势即为人有,我同志岂甘以十年心血经营之事,一日尽赠他人。同人等亦深知,我同志诸君子决不出此也。目前筹款维艰,需款甚巨,且须每月接济,惟有恳各埠会长会员,念同人等无米难炊,党事非财不举,十年之久,急在今时,责任所归,觅无旁贷,务必尽力实行月捐,从速缴集,或特行大聚集,将党事日有起色宣布大众,或特派妥员到处征收,按月或分期汇缴前来,以资接济。其前时未经捐过者,亦一律补缴。但使各任责成,党事立见振兴,国家立即兴盛。我同志诸君子初心可以慰,而始终坚持之大力,亦于以彰矣。谨将总长来函(梁函续到)并总长接副总长函见示一通,附录呈阅。

专此敬候

安。

驻纽代办帝国宪政会总局谨启:

再者,前承总长命,联合二百埠同人上请愿书,经将所请愿目录公布,由各埠会长担任,请全体会员签名寄来,以便会齐入奏。今内地各省已纷纷上请愿书折寄到,交维新报登报宣示,并令通布各埠,从速签名,有功名者开列职衔,无功名者仅书名氏,由各埠会所寄来,以签名多多为佳,会齐各埠名氏,誊正即派人入京呈递。此折万五六千言,已发刊,约五期完竣,汇编寄呈,以便存记。函到希即举行签名。美洲限六月中旬缴齐到本局,亚欧非澳四洲限七月中旬缴齐到香港总局,九月即到京呈递矣。希必依期无误为紧。

总长来函二则

顷接卓如函,会事如是之盛,因款绝,几中溃,望速电卓如二万元,不必交卓,汇时报麦博亦可。卓函择抄,可告文畅及各埠。此间安吉。更生。五月二日。

党事甚得意,卓如将起用,肃王催觉顿入京。一切须款甚急。十年下种,到此时开花结果。若今不接济,则前根尽断矣。即日电嘱继汇二万回卓如。墨地筹汇二万与卓如。想照办。无论如何必应之,保皇会地,专为今用,不押则卖之,不能再待。此专汇□□。仍望纽局按月汇银四千,墨局按月汇银二千,以济大用。至要。告墨纽华益司事诸君。更生。五月十日。

呈湖南巡抚俞廉三为康有为等在外设自立会等事信函照录单光绪朝

敬再肃者。夏间访闻康有为梁启超在外洋集巨款,煽诱内地文人,勾结哥弟红黑教会匪,设自立会,刻富有票,蔓延各省。以上海为总会,以汉口为分会,广东另立名色,与此大同小异,职官营弁宦裔士林入其【彀】中者不少。即如七省总会员拔贡生唐才常及其弟生员唐才中、才质,均浏阳人,中军总统;林书,湘阴人,左军总统;陈

,桃源革生,右军总统;沈克

,善化人,湖北县丞。另有各军营务会员议员系凤凰厅附生朱茂芸,湘乡生员龚超,江南人江西知县狄平,长沙人谭翥、张尧卿、谭桂林、李英、李彬士,其父系安徽试用知县。黄钧侯,黄菊人。粮台则有安徽人汪镕(前湖南知府汪沛之四子),武陵生员何来保、赵必振,童生蔡钟浩,慈利人李虎村、汪楚珍、姚淮茂、李松芝,此外杨子严、李金彪、孙汉臣、陈保南、莫海楼、易桂林又名瑞林、李广顺、王秀方,皆积年会匪,非文笔优长,即党与众多。唐才常等皆私自出洋游历,与康有为、梁启超商定以上海租界为逋逃渊薮,伪称自立新造之国,刊刻伪札文檄关防,往来逆信,悖逆之词不忍出口,不堪入耳。当此北事方殷之际,廉三即有访闻,未得实据,不敢轻发,焦思筹画,寝馈难安。因密电制府互相侦缉,幸于七月内湘鄂两省同时破案,各拿首要十余名讯明正法。而安徽之大通,湖北之新堤,已先起事。新堤系湘鄂之交,两省合军会剿,旋即扑灭。而未收之蒲圻武举饶正启、湘潭匪首王秀方至今未获,不敢撤兵。岳州几至起事,拿获为首之谭翥、徐昆,狡谋始息。提讯各犯,据供本约期各省各府同日起事,牵制兵力,因火药、军械未齐,不能一时并发,意在勾结各营,托名办理团练,就其军火易于得手,不料竟被拿获,因而败露。等语。此皆仰赖皇太后、皇上威福,得以及早破案,否则祸延东南,不堪设想矣。当五六月间,有请自备资斧办理团练者,有愿自备薪粮募用成营者,皆欲请领军火,言极正大,心存叵测,均经严词批斥。当时尚有议其不然者。迨搜出逆信逆供,始皆知该党所为,欲藉此聚人,请领军装、枪械火药,用计极为悍毒,令人防不胜防。廉三查办此案,意在严拿首要,解散胁从。近来缴悔不少,惟闻放出几及十万张之多。凡首要之在湘者,虽在千里之外,乡僻之幽,无不就获。闾里无惊,风声传播,远近皆知。不逞之徒断不敢从而生心,再图尝试。惟胡定臣参议祖荫奉旨回籍办团,少年心性未定,窃恐为人所愚,关系重大。是以廉三奏请仍以原办团练之前山东藩司汤聘珍,而以现办营务处之粮储道但湘良入局会办,盖亦暗相扶持之意也。乃月来武职之投效,文士之钻营,纷至沓来,几至其门如市。虽劝令遣散并为驱逐,而其中有浮薄少年,夤缘奔兢,百计千方,断难摈除尽净。近闻有耸动该参议自行密奏之举,所恐立言在此而用意在彼,一经邀准,流弊无穷,挽救不易。廉三如能面阻,自可免此波折。窃虑该参议既不谋之正绅,亦不商之同事,贸然陈请,务祈体念时局艰危,附赐留意随时陈之黼座,消患未萌,不独湘省叨庇已也。此间人浮于事,有端可藉,奔兢成风,为台端所深悉。况近来事变之奇,令人梦想不到,稍不加意,虽属老成尤不免堕其术中。胡参议阅历未深,资望学识不足联络正绅,在其左右者率皆少年浅薄一流,至可虑也。用敢密陈。

所有富有会初起名单,从匪首箧中搜出,后来附入及暗中办事者尤多及票式附呈察核。

廉三两次陈奏,仅及大略,俟查办就绪,方能详细具奏也。

为特参出使日本大臣李盛铎常与康梁暗中往来蓄谋深险请旨罢斥事奏片光绪朝

再,驻倭使臣李盛铎向与康有为踪迹甚昵,近闻其在倭常与康有为、梁启超暗中往来。康逆转使刘学询、庆宽勾通杨崇伊以倭能捕康为名,相约密电。臣料此计既出自康逆,断无由倭君捕康之理,而藉此说以行其联日之计。李盛铎实与其谋。盛铎与文廷式同乡,相交最契。康逆谋败之后,有旨严拿。文廷式遂改装,易姓为宋,时往来于申沪东瀛之地,李盛铎不敢公然与康梁面谋,则以文廷式串通其间。密电之约,计起于康有为,实则谋定于李盛铎也。迹其居心行事,若犹久驻日本,不知更与康有为、梁启超、文廷式等蓄何险谋,其祸患将有不可胜言者。应请将李盛铎立予罢斥,以儆邪慝而息奸谋。

臣愚昧之见,是否有当,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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